“啊！”
许清蝶惨叫一声，抽动着手腕，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
“你让人断我手筋脚筋，今日我也不多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折了你的骨头吧。”
话音才落，许清蝶只觉手脚剧痛，像是被人用刀剑砍断一般，眼前霎时一黑，整个人站立不住，靠着门滑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许清蝶歪在地上，额头鬓角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剧痛使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再也不复先前的明丽。
裳华回头看了一眼被吓住的许裳华，蹲到地上，手指抬起许清蝶的下巴，冷声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今日我本该取了你的小命，奈何有人不忍就先放你一回，这回你总该知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许清蝶痛的眼前阵阵发黑，完全看不到裳华，她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痛的昏死过去，却无力再同她说话。
裳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漠然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那纸条静静的躺在地上，裳华抬头看了眼这沉香苑，毫无感觉的转身离开。
月光如水，许裳华跟在裳华身后，一时无言。
“怎么，吓到了？”
许裳华抬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只是没有想到，五妹竟然对我早就怀有怨恨。”
裳华瞥了她一眼：“也不稀奇，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你有什么地方碍了她的眼。”
许裳华颇受打击，又沉默了一阵，想起许清蝶的惨状，有些担忧：“你真的折了她的骨头？会不会以后都不能走路做事了？”
“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以德报怨的。”裳华叹然回头，见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很是恨铁不成钢：“她可是杀了你，你现在还担心她？”
许裳华讷讷的道：“只是觉得这样疼有些不忍。”
“那你呢？难道不是活活疼死的？”
许裳华顿时想起刚醒来的那一瞬身体上的剧烈疼痛，比之许清蝶这个也不差了，她讷讷的看了裳华一眼，垂下了头。
“不会走不了路的。”裳华突然道：“只是折了骨头，回头找大夫接上就是，不过这个程度，总要养上两三年才行。”
许裳华闻言抬起头，露出笑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裳华颇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若不是她阻拦，今日她就要许清蝶下地府给她送行，不过是以牙还牙，再正常不过了，又没有报应。
不过许裳华不愿意她这么做，那她就手下留情就是，只要许清蝶长点心，以后别到她跟前晃悠，她自然也不会过去补一刀。
一人一鬼沿着路慢慢的走着，回去的路程十分漫长，两人无言了一会，许裳华有些落寞的道：“我娘现在应该回家了吧。”
裳华抬头看看天：“应该回来了。”
“以后我娘就交给你了。”
“你不去看看她吗？”
许裳华沉默了片刻，道：“去，不过你还是别去了，娘看到伤口肯定会吓到，让王爷给拦了吧。”
“好。”
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许裳华走着走着就发现了做鬼还是有不少好处的，随意穿墙不说，稍微用一下力还能飘起来，颇为有趣，霎时那点落寞也就褪去了。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两人才抄着近路回到王府中，走到暂住的房门前，一眼就看到夏红守在房门口，紧抿着唇不让南烨进去。
“怎么都站在这儿？”
两人闻声回过头来，南烨看到她的那瞬间，眸中的些许紧张霎时散去，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委屈：“你这丫鬟太不识趣，竟然还敢骗本王，说你在睡觉，死活不让我进去。”
夏红面对南烨的控诉，脸色不变一下，好似一截木头。
“真是好夏红，做的不错。”裳华拍了拍夏红的肩膀，推开门进去，南烨瞥了夏红一眼，紧随其后。
“身上的伤这么重，你去哪儿了？”
“夜探沉香苑。”
裳华在桌旁坐下，伸手倒了杯水，手腕上的伤顿时露了出来。
南烨眼神一紧，微蹙了眉头：“这些小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好好养伤少出去。”
裳华笑着看了他一眼：“是要养一阵子了。”
“方才伯母来了，我说你在王府睡下了。”
“嗯，可能我这几天都要借住在你这里了，借口你帮我想吧。”
南烨一听，心中微漾，有几分欣喜，而后又想到方才的事，问道：“你去沉香苑做什么，若我没记错，那是许家二房的院落吧。”
裳华点点头：“不错，我这么急着过去，自然是要找罪魁祸首算账的。”
南烨听的眉头微敛：“这是何意，此事与许家二房有关？”
裳华禁不住轻笑出声，将茶杯放下：“许清蝶做事当真是滴水不露，这样都查不到她头上。”
南烨神情瞬间一冷，白日他才见过许清蝶，自然知道这女子不是什么善类，还尽生妄想，可却也没想到此事竟然同她有关。
“说说看吧，你那边查到的是什么消息？”
南烨没有瞒着她：“抓到那两个人，他们背后还有个团伙，约莫二十余人，做的都是这种买凶伤人的勾当，不过他们供出说不知道委托人是谁，我已经将人移交给大理寺了。”
裳华轻敲桌面：“这许清蝶倒是有些手段，那两个人竟然不把她供出来。”
“此事是她做的？”
“不错。”裳华一笑：“若我所料不错，此事是她一人所为，很可能林氏和许成武都不知道。”
南烨神色冰冷，薄唇轻抿，好一阵后才歉然道：“此事许是因我而起。”
“这怎么说？”
南烨犹豫了一下，心中不想把单独见许清蝶的事说出来，可此事确实可能是因为他才连累了她，心中悔不当初，还是将白日的事娓娓道来。
“想要端王妃之位？”裳华微讶，随后嗤笑一声：“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却不想想是在跟谁争。”
裳华说者无意，南烨听者却是一怔，随后喜悦如同初生的新芽，从心田里冒出来，轻轻摇曳。
“你这是，愿意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