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吗？
春白抬头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夜风吹的她甚至有些凉。
再看看南烨，虽不大看的出来，但也比绪昭的红些，春白歪歪头，仔细想了一阵，终于想明白了。
肯定是她和绪昭坐在外面吹多了风，而姑娘和王爷坐在车里，要比他们热。
马车停在庄子前，紧挨着的就是端王府后山，到了该分开的地方，南烨却没有折身回王府，而是跟在了裳华身后。
“你来做什么？”
南烨一笑，道：“突然有些饿了，席间只喝了酒没有吃饭。”
裳华本来要准备再去吃点东西的，见他这般说，也不太好赶人了。
南烨便心安理得的跟在身后，前去蹭饭。
李氏知道裳华今日进宫，还担心她礼仪不周惹到什么贵人，眼下见人好端端的回来，身后还跟着南烨，便立即不担心了。
“原来你是跟小南一起，真是叫我白担心这许久。”
“让娘亲担心是我的不对。”裳华笑着先认错，然后道：“在宫里忙着看别人，都没吃什么东西，家里还有饭吗？”
李氏点头：“我就担心你吃不好，叫人一直留着了。”
说着吩咐丫鬟去厨房里端菜。
“小南也留下来吃点吧。”
南烨面露难色：“是不是太麻烦伯母了？”
“有什么麻烦的。”李氏佯装不悦：“都这么熟了，还这么见外做什么。”
“那我就叨扰伯母了。”
裳华冷眼看他，心中吐槽，都厚脸皮跟过来了，现在还玩欲擒故纵这一招，真够无耻的。
下人摆上饭来，李氏并未离去，坐在一旁看二人，那目光灼灼的不离片刻，纵使是南烨这样厚脸皮的，也被她看的有些吃不消。
终于反应过来南烨不自在，李氏忙收敛了一些，笑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南烨忙摇头：“并无，只是伯母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李氏笑了笑，看了裳华一眼，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南，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华儿啊？”
“咳咳。”
“叮咣。”
一时之间，南烨抵唇咳嗽，裳华筷子从手上掉了下来。
“这么惊讶做什么？”李氏不解的看着两人，又望向南烨：“你别怪伯母说的直白，这本就是该说开的事，明白一点才好。”
南烨咳着点头：“伯母说的是。”
李氏看着璧人般的二人，叹了口气，道：“我们家华儿，是个好孩子，无奈是我这个当娘的不争气，我最近眼瞧着，你是对华儿有心的……”
“娘亲。”裳华有些听不下去，这种话题就算要说明白，可这个时候听着也很让人尴尬好吗。
李氏理都不理她，只看着南烨道：“只是这未婚儿女总是在一起进出也不太好，我今日是想问你，你有心娶华儿吗？”
头一次碰到风格这么彪悍的未来岳母，南烨被这句话足震了十几息的时间才回过神来，立即摆出严肃的神情，认真的道：“我想要裳华嫁我为妻。”
作为被讨论的主角，裳华已经完全没有话语权了，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插不上话。
李氏眼眶瞬间一红，却问起了题外话：“你今年多大了？”
南烨一时不能适应这般跳跃的话题，但想要得到未来岳母的承认，态度肯定是要放诚恳的：“十八。”
“家中通房有几人？”
这……
南烨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半低着头姿态恭敬的道：“没有。”
“哦，没有……”李氏点着头，突然一惊：“没有？”
南烨见状微怔，有些不解，一般的父母听到男方没有通房，不应该高兴才对吗，为什么这个反应如此不同寻常。
南烨迟疑着点点头：“没有。”
李氏瞪着眼睛看他：“都十八了，你母亲不给你安排通房吗？”
一般男子十六岁小成年礼之时，家中主母都会安排家底干净的丫鬟做通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李氏只是想问问，免得他房中人太多了回来给裳华添堵，却没想到他都十八了竟还没有通房。
南烨闻言神情有一瞬间的没落，只是这情绪如云烟一般，转瞬既散：“我母亲不在身边。”
李氏一听更糊涂了，前面那条街上第一个就是大长公主府，她有时候出门还能看到长公主坐车的身影，怎么不在他身边呢。
姓南，十八，宗室之人，不就只有大长公主的长子……
不对，李氏陡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大长公主姓南没错，可驸马，好像是姓闫的，那这么说来……
小南根本就不是大长公主的孩子啊！
李氏瞠目结舌，这才捋清了其中的关键，抬头对上南烨疑惑的神情，都有些结巴了：“小南，忘，忘了问你，你家在哪里啊？”
南烨听罢，不由有些犹豫，未来岳母对他的身份不喜，他最近有些事情太忙，忘记去挽回一下自己的名声了，要是未来岳母知道他身份，不愿意了怎么办？
不过再仔细一想，他想要娶裳华，早晚都要报出自己的身份，早说晚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于是，南烨倏地站了起来，神情有些郑重。
李氏下意识的仰头看他，就听南烨道：“我就住在乾元街端王府，家父是当今天子，还望伯母不要嫌弃。”
李氏的嘴张的足可以吃下一整个鸡蛋。
裳华有些不忍直视的掩面，以李氏当初放话的劲头，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是什么样的场面。
“端，端王？”好一阵后，李氏结结巴巴的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南烨垂着头，他是真心的希望李氏不要嫌弃他，虽然外界对他的传言多有不堪，但那也不尽其实，见了这么多面，李氏应该能看出他并不是传言中那样十足狂妄之人才对。
李氏抖着腿站起身来，扶着桌子身形都有些虚：“你说你是端王？”
南烨听着这语气感觉不太妙：“是。”
李氏又沉默了半晌，就在南烨和裳华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她竟然一转身，什么也没说就跑了。
留下南烨和裳华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