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两个字，让南烨的心一跳。
他自己有秘密，他也知道裳华有许多秘密，但不知道听到的会是什么。
星眸注视着眼前的清丽脸庞，裳华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微微的凉意传过来，让南烨一颤，心中又跳了一下，他看着裳华微闭了下双目，很快又睁开，放下了自己的手：“好了。”
“嗯？”南烨下意识的疑问，随后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却见那双带着几道抓痕的手上又恢复了白玉一般的肌肤，方才鼓起的红痕早已不见，哪还有半分痕迹。
裳华手指竖起抵在唇边：“记得保密。”
“……”
南烨看着恢复如初的手，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应。
见到这样神奇的景象，此时他应该惊讶吧，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再惊讶是不是有些晚了？
南烨颇有些苦恼，看着手又陡生了些遗憾和无奈，这是他早就发现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要不要再问一个秘密？
转瞬之间，南烨脑海中便过了数个念头，不过很快的，他嘴角就又微扬了起来。
自己发现和被别人坦白，这是不一样的，裳华愿意告诉他，是信任。
若他有别样的能力和身份，他就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听到裳华的坦白，他却有一种情愫在胸腔中酝酿，挤得他无所适从，几乎要满溢出来一样，恨不得做出什么事才好。
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这样封闭的空间，他本来名声就不好，若是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吓跑人就不好了。
他垂着头的时间太久，让裳华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不是早就发现了吗？用得着沉默这么久吗？
她不过是让早就露出来的破绽明面化，好用此来借南烨的力量，怎么他这反应有点不正常？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之后，南烨才抬起头来，不知为何，他白皙的脸有些红，虽不是很明显，可却让他整个人褪去了那伪装的外衣，显出几分秀色可餐的可爱来。
“嗯，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他道：“要回王府玩吗？”
裳华摇摇头：“我想去个地方。”
“那我带你去。”
裳华并未推辞：“我想去司天监。”
……
许家听松堂内。
许老夫人已经在怒气喷发的边缘，她盯着林氏：“你说请来的人呢，去哪儿了？”
今日天晴，她的腿疼的越发厉害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若是在没有任何治好的希望的时候，她自然是只能忍着，可是在有希望的时候，那疼痛就被无限放大，每一下刺痛都让她的怒气陡生，渐渐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林氏捏着手心，垂着头请罪：“儿媳已经派人去请了数回了，只是那鱼掌柜实在不近人情，听说她一直在楼内，有所求之事，都是别人上门的，她离不开。”
“她离不开？既然如此，那章家的公子是怎么被治好的？”许老夫人满脸怒容道。
“这……”
林氏心中埋怨，章家是什么门第，许家是什么门第，那能放在一起比吗？
许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又道：“听说，今儿有个姑娘眼看着要死了，进了解忧楼才一刻钟，就活蹦乱跳的出来了？”
在京城这快地方，消息传的永远是最快的，尤其是这种让人听了就惊讶不已的，林氏点头道：“是，听说那姑娘是被马车送到解忧楼的。”
许老夫人沉默了好一阵：“解忧楼就一个掌柜，就算想离开，恐怕那些上门的也不愿意让人走。”
林氏抬起头来，她知道许老夫人是在找台阶下，解忧楼的人不上门，她也只能自己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那些勋贵人家里事儿多，整日派了不少人到解忧楼里头摘牌子，外头还有些问事的百姓，掌柜的想走确实也不容易。”林氏搭着台阶。
许老夫人掀开眼皮，吐了两口气：“既然如此，也不好强人所难，你去备车吧。”
林氏连忙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备车。
这点子事磋磨了她三天，真是头疼死了。
本来为着给公中的银子，自掏腰包就已经很难受了，白日里还要查账，还要受许老夫人的冷言冷语，林氏的耐心早就告罄，烦躁起来。
很快马车备好，许老夫人许久以来第一次出门，由两个丫鬟搀着才好不容易上了车，林氏紧跟着上去。
“听说最近五丫头学习勤勉？”车上无声不免尴尬，许老夫人问道。
听她提起女儿，林氏脸上总算见了笑，点头道：“是，清蝶她说，陶夫人是当年名满京城的才女，做她的徒弟，总不能堕了名头才行。”
许清蝶从小好学，一直有不俗的才名，前几天出门与林家表姐林敏去参加花会，做了两首小诗，绘制了一副应景画卷，被陶夫人瞧上了，当场收为徒弟。
这位陶夫人，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才女，在二十年前，是满京城人都知道的。
陶夫人和当今皇后的胞姐，一同被称为京城双绝，连先皇都赞口不绝，能被她收为徒弟，这可是大大长脸的事，要是在平时，早就已经被人传颂了，只不过清蝶运气不好，正好赶上王正南的案子爆出来，皇上又大动干戈处置了这么多人，京城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
但饶是如此，林氏也是十分骄傲的，女儿日后要嫁的人家，恐怕是整个许家最好的了。
“五丫头是个好的，好生学，将来寻门好亲事，一辈子就有着落了。”许老夫人提到许清蝶，心情还是好转了一些的。
再怎么着，这个孙女由始至终都是她们许家最稳当的一个，这也都是林氏教的好，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京官嫡女。
想到此处，许老夫人又觉得近来对林氏有些苛刻了，暗道不该，之后说话便温和了一些，林氏见状，哪有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也顺势迎合上去，很快又恢复了以前和睦的婆媳关系。
与此同时，裳华和南烨也已经到了肃穆雄伟的司天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