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脾气不好。”裳华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一听到回去的事，南明的肩膀就塌了下去，嘴巴一扁：“我才刚出来没多久，现在不想回去。”
裳华点点头：“那殿下就继续玩吧，我要先回去了。”
“哎，你就不能陪我玩一会儿吗？”
裳华回过头：“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对这里也不熟，就不陪殿下玩了。”
南明脸一垮：“好吧。”
说着去唤那黄皮大狗：“大黄，我们也走，不然一会就要被徐公公抓到了。”
街头对面传过来一阵肉包子的香气。
这里已经是万象街的最边上，再往前去过了路口便是人群熙攘的金化街，街头就是小吃摊，经常有人逛到这里，都会过去买点吃的。
那香气突然扑来，像是一笼肉包子刚刚新鲜出炉，诱的人都有点走不动步。
黄皮大狗身子一扭，后退一蹬，突然甩着屁股就冲过去了。
“大黄！”
南明大叫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但他小胳膊小腿，哪里跑得过大狗，只眨眼就被甩在后头。
裳华见状，喊一旁的小鱼：“去把狗找回来。”
要是这小皇子死心眼非要追，磕着碰着回头又要麻烦了。
小鱼不情不愿的翻了个白眼，蹿了出去，不一会就追上了黄皮大狗。
她已经不是普通的动物了，只需一点点威压就能镇住这没有什么灵性的狗。
纵使那香气再迷人，跟身家性命也是不能比的，黄皮狗很快就认清现实，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
小鱼脚下一蹬，便蹲在那黄皮狗身上，等着气喘吁吁的南明跑近。
“呼，真是条臭狗，你跑什么啊！”
见他来了，小鱼斜瞥了他一眼，脚步轻盈的跳了下去，朝裳华的马车走去。
不过南明脚步一错，拦住了她，伸长脖子对裳华喊道：“大哥，你这貂真的能听懂人话？”
方才裳华让它去追狗的话，他都听到了，没想到这貂看着跟猫似的，竟然连大黄都能唬住。
南明来了兴趣：“大哥，我要跟你回家，我去你家玩。”
裳华嘴角一抽：“我家里没有什么好玩的。”
南明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没事没事，我今天是管事，我要到你家去管理庶务。”
“……”
身份高贵又爱发疯的小孩子最讨厌了。
深知这小屁孩的脾性，要是不让他去，估计得当街闹起来。
裳华犹豫了一阵，只好让他上了马车，他带来的那条大狗就放到外头的车辕上，和车夫坐在一处。
马车向城西许家赶去。
“大哥，你把它给我玩玩吧。”
马车上，南明一脸垂涎欲滴的望着裳华身后卧着的小鱼。
裳华倒不吝啬，伸手揪起小鱼后颈的毛皮，递了过去。
小鱼顿时手脚挣扎，一脸愤怒的瞪着她。
“小心着点，要是伤到了他，你可就倒霉了。”
即便是能够化形的小妖，伤了皇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南明还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双手接过小鱼后打保证：“大哥放心吧，我就是玩玩，不会怎么样的。”
裳华含笑点头。
小鱼只好含怨被南明捏来搓去。
她一脸生无可恋状，任凭南明怎么逗她动也不理会，过了一阵子南明就觉得无聊没了兴趣。
“算了，你自己玩去吧。”南明将小鱼放下，叹了口气：“大哥，当管事好无聊，我下回不做管事了。”
裳华耐着性子同他说话：“那你平时都当什么？”
南明以手捂住胸口，一副老成的模样叹气：“当学生啊，父皇每日都要我读书习字，真的好烦啊。”
说着他蹬了一下腿，脑袋一歪靠在车壁上：“我皇兄多好啊，可以天天在外面玩，也没有人管。”
当个皇子真是忧伤，一点自由都没有。
听他提起南烨，裳华神色一淡，靠在马车上：“你也想像他那样吗？”
南明不假思索的道：“那当然想了，可是父皇总说大皇兄小时候读书十分厉害，要我变成他那样才能出去玩，有时候我都怀疑大皇兄是装的，不然他现在还在宫中读书呢。”
这话是有几分夸张，不过他怀疑的没错。
几次的见面，虽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她几乎已经能确定南烨不是外头传言的疯傻了。
皇家纷争频繁，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她又不在凡间混，并不想掺和进去。
“读书是为丰富自我，你现在还小，日后就能明白其中好处了。”
尤其是以前在天上的时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无论是外出游历，还是去探险，若没有丰富的知识量，遇到一些奇怪的现象都认不出来。
没有机会去实地观察，博览群书就是最好的方法。
她对凡间的了解，几乎都是从史书上看来的。
南明扁了扁嘴：“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
裳华一笑，她并不喜欢说教别人，他不喜欢，她也就不提。
马车内寂静了一阵，南明正是好动的年纪，受不了这么沉闷的氛围，扒开车窗帘子探头往外面看。
“什么时候到你家啊？”
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马上就到了。”
外头的景象掠过，越到城西，街上的人就越多，路边偶尔也会有几个乞丐，几只狗在那里待着。
南明探头看了一阵，突然伸手在小几上抓了块点心朝外头砸去。
砸完之后，他立即缩回脑袋，放下帘子，一脸贼笑。
随后外头就传来一阵叫骂声。
“哪家的小兔崽子，糊了我一脸。”
“是大户人家的马车，别骂了。”
“大户人家这个教养，奶奶的，真是气死我了。”
看着南明一脸得意，裳华禁不住扼腕无语。
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小的和南烨那个大的，两人是一母同胞，大的是那副德行，小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希望带他回去不要让她后悔的太快。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许家门口。
南明好动，率先拉开帘子跳了下去。
“哇，这就是城西玉清道吗？我还是第一回过来呢。”
裳华也跟着下了马车，小鱼和黄皮狗跟在后头。
春白因为第一次见到皇子，第一回跟皇子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就没敢说过一句话，到现在脚都还是软的。
车子停在许家的后门，进了门不远处就是流亭阁了。
“大哥，那就是你住的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