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几百亿的生意我几秒钟就决定了，但这个决定我整整想了一晚上。——刘轩《美人鱼》


    01


    此情此景，她又想吻他一下——她将注意力从他眼眸上抽离，从他苹果肌上划过，而后汇聚到他的嘴唇上——江城意识到危险，一激动一个不注意直接撒开了手，悬在半空的楚天慌忙搂紧他的脖子，这才使得身子掉下来，脸反而与他靠的更近了。


    二人对视十秒后，江城问道：“你尴尬不？”


    “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楚天，你好歹也是个女生，”江城说，“老这样撩我有意思吗？”


    “江城，你好歹也是个男生，”楚天说，“老让我追你有意思吗？”


    江城愣住，看一眼周遭漫天飞舞的雪花，再瞧一眼正圈住自己脖颈深情望住自己的楚天，开始违心的撒谎：“关键我太纯洁。”


    这句话真真给楚天呛得厉害，“咳咳咳！”放开搂住他的手臂，捂向自己的胸口，那表情，简直不能太过分。


    “给自己加戏！”江城内心吐槽。


    “我是说，”江城知道她不信自己的话，又改口道，“我没谈过恋爱。”


    楚天当然不能信了，好歹是自己喜欢的人，她问起来，“为什么？你这么帅，莫非没人追？难道没有情敌流血事件吗？”


    “可能有吧。”


    “这就对了嘛，我的眼光从来不会错。”楚天说，“说来听听。”


    “说什么？”懵比问道。


    楚天开始严肃起来，不苟言笑，似乎此刻没有什么更重要和引起她的注意，她只想听故事。“追你那些人的故事。”


    “那个，了解的不多，”


    “有多少说多少。”她几近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江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开编。


    “这件事，就发现在本学期，”江城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有个女生向我表白，说要做我女朋友，而且，而且不止她一人……向我表白；我现在一直被困扰，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啊？”


    “我问她们，怎么你才能不追我不打扰我？”


    “她们！”楚天一不小心笑出声来，破坏了一点气氛，随之在江城严肃的表情下控制了一下表情，迅速绷住。“那她们都这么说？”接着她又问。


    江城模拟着女生说话的口气说：“你如果有了女朋友，我自然就不会搅扰到你了。”继而稍转语气，正气凛然地说道，“这明显是想做我女朋友。或者只是个托辞，一个藉口，晓得我单身，想趁人之危。又或者，说了一句废话——其实意图很明显了，她想霸占我，做我女朋友。”


    她愣了一下，问道：“那我怎么帮你？”


    他肯定的说：“你一定知道的。”


    她听了垂首，嘟哝道：“什么叫我一定知道……我那个我——我，我帮不了你。”说罢，她竟害羞地背过身去，低下头，口手指头。


    江城认真起来，以笃定的口吻说道，“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你是认真的吗？”她依旧背对着他，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城说：“你说呢？”


    楚天说：“你确定我能帮你吗？”


    江城说：“十分确定。”


    楚天说：“你真的确定吗？”


    江城说：“真的确定。”


    楚天说：“这次真诚的对吗？”


    江城说：“哪一次都真诚。”


    楚天说：“你让我想想。”


    江城说：“我给你时间。”


    楚天说：“给多少时间？”


    江城说：“直到你想好了为止。”


    楚天这时转过身来，含羞答答的将话讲出来：“好吧，我可以帮你假扮女朋友。”


    “谢谢谢谢，”江城打断了她，“谢谢你能帮忙想办法！”


    “想办法？”楚天很意外的仰望着他，“你确定吗伙计？”


    “开玩笑了。”江城的语气像是不愿再逗趣下去。随后，真挚的眼神盯上她的眼睛，“做我女朋友吧。”


    “一点都不新鲜。”楚天头一甩，三分生气，七分霸气的说道。接着语气不是十分坚定的说：


    “我走了。”楚天太开心了，背对着江城，那个“心花路放”啊，在林荫夹道的雪地里大跳起来，那架势，简直就是乐开了花。


    看她如此“悲愤与自残”，江城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他傻傻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楚天转过来，望着他真诚依然的眼睛，问道，“我为什么要做你女朋友？”


    之前厚着脸皮说那么多诸如“我喜欢你”的话，她不会觉得怎么样，而今天，亦或者说近些日子，她只要听到江城说一句仿佛在告白或表白的话，便会叫她紧张不已。


    她庆幸自己能矜持住不疯掉，这种庆幸使得她在心中崇拜了自己无数次，把自己搞得感动得不得了；现在，表面从容的她心跳加速起来，怕他会改变主意，拒绝自己。


    在雪地里，满是雪花的柿子树下，楚天含情脉脉地花言巧语道：“恭喜你脱单！”


    江城听完还愣了一下，傻傻的，一副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样子。“同喜。”江城莞尔道。


    楚天伸出右手，五指轻轻伸展开，江城以为这位女同志要和他握手，就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结果，接下来只见她绅士一般地托起自己的手，亲了一口：“牵手快乐！”


    江城难掩欣喜之情，兴奋地说，“牵手快乐！”


    “同乐。”楚天说。“不抱一下吗？”她手臂都张开了。


    江城十分感动，眼白透了红，主动地将自己和她搂抱在一起，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在他的怀里，楚天自责的说道：“都赖我！都赖我！都赖我，让你单身到现在。”


    “你不要这样说。应该是我感到抱歉，我作为一名男生，一点都不主动，怪我了。”


    “当然怪你，不过你有这些觉悟就好了。”


    相信爱情的楚天一直以为，当这一刻到来，自己会感动到哭起来，但眼下，似乎她没有，反而更开心调皮；她翘起勾腿，用脚悄悄蹬了一下身后的柿子树，树梢的雪花观众随之纷纷飘落下来，恭贺道喜，下的那样浪漫，下的那么认真。


    江城似乎发现了她这一可爱又偷摸的举动，抬起头查看，只见柿子树下也飘起了活泼的雪碎花，像精灵荡漾在空气中，似萤火虫照亮周围，江城抬手接住一只，而后顺着雪花看向女朋友，直看得她躲开目光再次趴在他胸膛。


    随着他攥紧手中的雪花，她将埋在他肩上的脑袋挺起来，望向他，发现他正凝望自己，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此刻他望住她，深吸了一口气，二人在这一瞬间紧张万分，期待万分，不敢呼吸……


    江城终于主动一回，捧起她的脸，浅浅地吻了她一下，紧接着对视几秒，仿佛用力看清对方的模样，努力记在脑海中。他想吻她，却被她躲开跑掉，还一边喊着：“啊啊啊——非礼呀~”


    江城赶忙追上她，捉住她的手，两个人牵着手奔跑在雪地里，就仿佛天地只是映衬，他们才是风景。他望向她，她也望向他的脸，并给他一个媚眼，江城还她一个灿烂的笑脸。楚天与他十指相扣，拉着她开启瞎跑模式。


    江城问她，“刚才是初吻吧？”


    楚天只顾开心的奔跑，看了他一眼，大声的喊道：


    “你是我的初爱！”


    “你呢？”奔跑中，她反问他。


    “都一样啦啊啊啊啊……”


    两个人疯了一样，遨游在雪地上，风雪中，消失在雪地的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