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到后来才发现“上学”是一种习惯，我学会和你们说一样的谎。


    ——肖禾


    01


    “今天我们还在这里，明天就不晓得要去哪里？”一旁钟黎叹道。


    “明天过星期，你可以选择回家，或者留下，独守空房。”苏紫星回他。说罢，他又拉着肖禾走到一旁，准备给他说些悄悄话。他将手搭在肖禾的臂膀上，故作神秘的将他揽到一边，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项目：


    “那你准备去做什么呢？”


    肖禾只是轻声说“有想过创业”，然后苏接着问他要做什么，然后他就说了一句凸显他是高中生的话语。


    “供给侧吧。”轻描淡写。


    阿星：那敢不敢给点提示？


    肖禾：就是消费侧，


    阿星：敢不敢再给点？（苏紫星挑眉）


    肖禾：就是餐饮业了。


    阿星：酒店还是餐厅？


    肖禾：面食吧，


    阿星：面食？（苏显出些许惊诧）


    肖禾：我想摊煎饼，我想用互联网大数据ai云技术做煎饼，线上线下一起做，同时tobtoc，做成智能连锁的本地生活的百年老店。（眼神作神往状，表情僵硬）


    阿星：那为什么是煎饼？


    肖禾：煎饼是很有情怀的一件事。


    阿星：情怀？


    肖禾：对，罗永浩就很有情怀，融资了很多钱，


    阿星：那他做成了吗？（苏紫星抢断他的话，显然更关心结果）


    肖禾：貌似...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阿星：啥都别说了，来，走一个。（苏紫星将自己的饮料跟他手里的矿泉水碰一了下）


    肖禾：走着，（肖禾拧开自己的瓶盖）


    阿星：敬你，咱们煎饼摊的全球董事长！！


    肖禾：那是我老婆，我是大中华区总裁。


    阿星：哦对对忘了忘了。


    然后两个人勾肩搭背转过身来，难掩的嬉笑表情，却装作很难过的样子。特别是苏紫星，他知道肖禾此时心里一定是不开心的，即便刚才吹牛的时候，他显得很轻松。


    “你们别拦我让我走吧。”肖禾以坚毅的神情笃定的口吻，说道。


    “可是大家舍不得你啊。”苏紫星紧接着便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肖禾淡然以对。


    “你要知道，”苏紫星说，“一个社会青——一个公民，对，公民，并不比一个学生好当。当然你现在也是一名公民。我的意思，你真的想好了？”


    “你是说，还不是时候？”肖禾说，“我也不知道，不晓得离开这社会的一片净土，我还能去哪儿。”


    这时江城说话了，“不要把社会想得太黑暗，自然也别把学校看得多美好，光明。”


    “我们怕你会不习惯。”只言片语中透着关心。


    “离开学校，或许悲大于喜，也许喜大于悲呢。”他**道。


    “好了，不煽情了。不晓得以后的我是咋个样子。”


    真是说走就走，谁也没有阻拦，只能挽留，尽管不太理解他怎么想，大概是大家觉得他只要是决定了。


    学校门口内驻足。“行了，就送到这吧。”肖禾婉拒了小伙伴们打算要送他的一程。现在，但见伙伴儿们都沮丧个脸，十分悲情。肖禾不禁说道，“都别耷拉着脸了，总要分开的。”


    “是你自个儿离开我们。”


    “那就当我抛弃你们好了。我高飞了！好了吧？”肖禾此时真真显得好开朗。


    其实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没过几日，肖禾真的要走了。他先是去了江城的寝室找他们，结果他们不在，他就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那是他之前写好粘好的。


    收拾好行李，肖禾托着行李箱从男生公寓走出来，依依不舍的回首望去，那幢楼就像一个美丽的雕像，是他曾经睡过的人；走过一排排哈佛色的教学楼，恋恋不舍的眼神扫过去，充满了爱意；来到正门前的报告厅大楼下，他不由得骂了一句：


    “他妈的，一个人都没追来！我故意扔下那么多东西……


    看来还没被发现，唉，浪费了。”肖禾在江城的寝室里的桌子上放置了一些零食、工具书、运动器材，还有本子和笔，但总感觉太明显，专门找了一些个不太明显的地方，显得故意不让他们立即发现，而是一段时间后再发现。其实内心希望被立即发现。结果只有苏紫星中间回了一趟宿舍，零食吃了，工具书和本子直接丢到一边——可怜我肖禾。


    这会儿，肖禾故意走得很慢，他以为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有人追来对他挽留求他别走了。


    “肖禾！”苏紫星在背后大喊一声，传进不舍却也匆匆赶路的肖禾耳朵里，他一下站住脚。苏紫星继续喊着：


    “你这个逃兵！loser（失败者）！你就这样走了让兄弟们怎么办？让喜欢你的小姐姐们怎么办？啊？！谁能舍得让你走？啊？！”说这话时，苏紫星身旁群众的声音响起：“怎么舍得你离开啊——！”


    “大家都舍不得你啊！”“别走了，”“就是啊！”……


    肖禾一回头，全班同学都来了，站成一大圈，就站在江城、苏紫星和钟黎的身后。此时，队伍中的女孩子都抹鼻涕抽泣开了，很多人竟然失声痛哭：“我们舍不得你啊……”肖禾都被感动了，眼圈变得红了起来。


    “你不能走啊肖禾！”班主任在人群喊道，“我们不能没有你啊！”让肖禾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真的是感动涕零。


    “不要啊！啊——”一个女生伤心欲绝，喊了一声后昏厥过去。这时左边楼的拐角处又涌出一拨人来，仔细一看是高一的全班同学，聚齐了来送他。两队人马汇集一处，冲他喊道：“不要走啊！”他清楚的看到，人群中自己的女神何颖希都哭的不成人样了，哭成了泪人儿，叫他十分心疼，可他又不得不走……


    末了，肖禾一狠心一咬牙，转身朝校外迈着大步走去，就像英勇负伤的英雄，转身的瞬间有多么艰难——但他做到了。


    眼瞅着人群踏着水泥地，穿过尘土飞扬的初春，疾步上近前来，肖禾只能迈开腿拉着提箱开跑，却被校门口的主任和校长给拦住，他向逃，却逃不掉。他先是甩开了拼命追赶他的校长，然后甩倒政教处的主人们，眼看着主人们为追他摔倒，而他来不及多想，更没有去扶他们，怕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可惜还是给两百多斤的大肚子保安给擒住。


    一阵寒风吹过，臆想中的肖禾用手背蹭一把鼻涕，紧蹙的眉头下，小眼睛环视四周，校园里一片空荡荡，如一汪池水般一如既往，空荡了肖禾的心。


    “妈的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