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心底！


    痛，一瞬间袭来，李赦不可否认，他从白安柔身上找回了从前的那一种感觉。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苏凌霄，而不是别人。


    “凌霄，朕若是说，朕是为了见你才会来此处，你可会信？”


    李赦似是陷入了魔怔之中，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来，想要去触及白安柔脸上的皮肤。


    或者，只是为了替她拂去脸颊上的乱发。


    “皇上请自重！”白安柔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敢对李赦有所不敬，只想在那人碰到她之前加以阻止。


    凉风习习，月光下，白安柔的面容更显清冷。


    霎时间，李赦清醒了不少。


    他知道是自己唐突了，迅速抽回了手，淡淡开口，“朕认错了人，你不要放在心上。”


    认错了人？


    白安柔秀眉微微皱起，她再次恭敬说道：“臣告退！”


    “朕想知道林医女的情况，你又是是最了解的那个人。天色已晚，朕不便打扰林医女休息。”李赦的眼神一直未曾从白安柔身上移开，他复又开口说道：“朕有话要问你，你跟朕来！”


    眼前的男人气质华贵，却又淡漠疏离，更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是皇上，一国之君，又有谁敢拒绝他呢？


    “臣遵旨！”


    纵然心中有千般万般不情愿，白安柔也不能忤逆皇上的意思。


    这不是他们二人头一回单独见面，有些情景似曾相识，白安柔只觉得愈发的看不透李赦。


    尤其是李赦对去苏凌霄的感情，她更是想不明白。


    又是明月湖，二人临湖而立，背影皆萧条。


    “在你眼中，朕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赦背对着她，这一句问话里似是掺杂着许多的无奈。


    在白安柔看来，李赦就是一个冷血无情，残暴无度，性情阴晴不定之人。


    可是，这种话她不能说啊！


    尤其是在李赦面前，她更是不能开口。


    “朕问你话，你无权拒绝！”


    李赦等了好一会儿，他并未听到任何回应。


    他倏然回首，望向白安柔的眼神里竟是有几分期待。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他找不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世人都觉得他是皇上，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可以掌控一切，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心情。


    “在臣眼中，皇上是天晟国的君主，是臣应该效忠的人。”


    白安柔没有多说其他，在她眼中，李赦也实在算不得一个明君。


    他若是明君，又如何会不分青红皂白杀害忠良？


    至于那些用来恭维李赦的话，白安柔一句也说不出来。


    湖面一片平静，四下里安静的不像话。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明明知道的，朕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李赦微微叹息，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恕臣无知，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白安柔索性就跟他在这里瞎扯，她就不信了，李赦还能一怒之下杀了她不成。


    每一次，他们二人相对，白安柔总是会显得很是温顺，温顺的更像是一具木偶。


    她不会反抗，不会拒绝，甚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其实，朕并非对林医女有意。”


    沉吟了片刻，李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进行这一番解释。


    他喜欢谁，想要给谁荣宠，这都是他一个人做主的，谁也不得言语。


    可是，一见到白安柔，他就忍不住想要解释一二。


    他当她是苏凌霄，是他这辈子愧对之人。


    “只要皇上高兴就好！”


    白安柔依旧还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她对李赦已然没有半分期待。


    曾经，她的一腔热情错付于人，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悔恨。每每想起过去的一切，她都会痛到无以复加。


    “朕和你说这些，无非是让你保住林医女。如今这宫中，多的是想要找她麻烦的人。”


    李赦讨了个没趣，他知道白安柔对这一切并无兴趣，便没有继续多说。


    即便是宁璇不会再去为难林宛央，依旧还是会有人见不得她得到皇上宠爱。


    女人的嫉妒心，更是不容小觑。


    李赦自有一番打算，他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用处的女人身上。


    “既然是皇上的吩咐，臣一定尽力为之。恕臣多嘴一句，能够被皇上选中的人，也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臣相信，林医女一定会有自保的本事。”


    说起这些话来，白安柔不禁替云想容捏了一把冷汗。


    看这情形，李赦对林宛央是十足的重视。要是有人妄图想要加害云想容，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即便那个人是云想容，她也难逃其咎。


    毕竟，白安柔见识过李赦的狠心、绝情、冷酷。


    若是得罪了他，根本捞不到任何好处。


    听她说完这些话，李赦忽然勾了勾唇，他眼底笑意浮现，却是将笑容给了明月湖的一汪清水。


    “汝甚得朕心！”


    良久，李赦倏然回首，此刻的他看上去竟是有一种喜上眉头的欣慰。


    “臣……”白安柔有一丝的恍惚，她无可否认，李赦的确是在称赞于她。


    可是，这样的称赞她并不需要。


    “朕相信你必然不会辜负朕对你的期望，你一定很好奇，朕屡次三番将你认错是为何缘故。”


    李赦脸上的神色很是淡漠，他的情绪更叫人捉摸不透。


    “臣不敢妄自揣摩皇上的心思，皇上大可不必解释。”


    在白安柔看来，李赦之所以会屡次三番把她认错，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李赦的愧疚。


    曾经，李赦做出了那么多伤害苏凌霄的事情。


    那一件件一桩桩皆是伤痛，埋藏于心底最深处，轻轻一触，伤口便会隐隐作痛。


    李赦多的是叹息，他向来喜欢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将他看穿。


    不知怎么的，面对白安柔之时，他总是会失控，甚至会不由自主的倾诉一二。


    尽管白安柔待他一向淡漠，若非是顾及君臣之礼，白安柔多半不会愿意理会他。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朕总是能够从你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在朕的记忆里，她是活泼娇俏的，而你总是那么的规规矩矩。她的心思一眼就可以被人看穿，可是朕却从来看不透你。”李赦轻声一叹，“饶是如此，朕仍旧觉得你们很像。尽管你和她的面容无一处相似，尽管朕明明知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一刻，李赦的悲痛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眼底的哀伤让人一览无余。


    见他如此，白安柔心中不禁生出了许多好奇。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既然这般怀念她，当初为何不好好留住她？”


    为了避免李赦想太多，她又急忙解释道：“臣听闻皇上有一位苏才人，想必皇上说的那个人便是她。可是，臣还听说，她是罪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