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建立,苏默倒是有些惊喜:“赵兄,骆兄,曹兄兄三位怎么来了?”
“数十万流民围城,此等大事,我们怎能不来!”接着说话的是依旧温润的骆武城:“此事,决不能少了我!”
一旁的曹斌倒是心动,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不发。
赵尔阳微微瞠目,拉了拉骆武城衣角。骆武城不为所动,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苏默。见此赵尔阳只是轻嘆一声,转而对苏默道:“其实此次所来,也有家父的意思。家父希望能见一见天下扬名的苏默公子。”
“不敢当。”苏默眼睛一亮:“我也正有此意,想要拜访一下洛阳城中的名士大儒。此次就有劳赵兄了。”
赵家是洛阳本地豪族,是先帝时的河南巡抚,以礼部尚书衔致仕。
闫默华几人随同三人中一人出城去,苏默倒是额外派了十多个护卫。却建议几人便装进入流民,最好不要引起流民中人的注意。几人依言出城,苏默则见到了赵尔阳的父亲,赵功谷。
两个时辰后,苏默从如意巷赵府出来,回到了王府。
在书房的衡王的表情难看非常,听闻苏默回来了,还是打起精神让庞焕松去接。出来的庞焕松低声和苏默说了几句便悄悄告退了,只余下苏默一人进了书房。
“衣大哥?”苏默没有用上正式称呼,而是轻声喊着曾经在书院的称呼。
埋首文案的华言徽起身了,满眼血丝地他看着苏默,轻轻嘆了口气:“是不是想不到,眼下我竟然会是这么个状态?”
苏默沉默了。
华言徽枉然地看了一眼窗外:“其实这些公文都是装给别人看的。我只是找个藉口用着,就不想让别人打扰我罢了。”
“衣大哥是要就此颓废吗?”苏默很不解,为什么华言徽这才和福王过手几次,就弄得如此狼狈,意志消沉!
华言徽缓缓闭眼,一向和苏默知无不言的他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吱呀……
苏默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而此刻,却进来了一个宫装丽人。
沈云巧端来了一碗米粥,一碗参汤。
参汤是给华言徽的,苏默接过米粥,道了声谢。宫装的领口有些大,眯了一眼沟壑腻白,苏默还得低着头看地板。
沈云巧倒是声音温润地缓解了场内的尴尬,道:“京中出事了。陆相知道了天子的病情……”
第七十一章:天子题名
哗啦……
苏默手中端着的碗颠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双目登时圆睁,看着沈云巧,也不顾那抹景色了,按捺不住地惊讶:“怎么会如此?皇宫大内难道也成了一个筛子吗?”
沈云巧轻嘆了一声,华言徽将话头接了过去:“京中的形式很不好,我们必须尽快进京。但……福王而今威势已成,其根底深厚难以想像。更因为河南地处中原,不仅距离燕京极近,而且此次一百万两辽饷也将满朝文餵了个大饱。无论是布局,还是人脉铺垫,我已经远远落后于福王。一旦福王懈华仪柳进京,我将毫无胜算。陛下好不容易将我调入京中,却不料福王一出,所有的优势都被抵消了!”
“局势维艰阿!”这一句是华言徽压抑着低声说的。
苏默听出了其中的抑郁,更听出了一点不同以往的焦躁难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袭来。
必须要给一阵强心剂了!
苏默想着,对华言徽道:“衣大哥,其实事情并非没有希望。不知衣大哥可还记得在接风宴时的那三名士子吗?”
“是…赵尔阳,骆武城,曹斌三人?”华言徽记了起来:“这些士子倒是有些热血。”
苏默继续道:“不错。衣大哥可有想像,福王既然在河南如此威势,实力强大惊人无比,似乎一切都是不可攻破。但太阳都有两面藏着黑子,福王就真的是洁身一片,毫无攻破之路?不见得吧!”
苏默这话一出,华言徽顿时精神一振:“言维你说!”
“大家都争着北方那个位置,最靠谱最关键的,还是这实力。衣大哥的实力在湖南,在书院,所以渡江北上,深入燕京就有了说话的分量。因为衣大哥是有实力有根基的,而这些根基是福王所削弱不了的!因为福王的触角根本无法触及到湖南,但眼下,殿下亲自到了洛阳,亲自与福王打对台。尽管在对方主场束手束脚,但只要一击对了地方,受挫可是福王!”苏默说到这里,忽然逗乐:“就如同一只泼猴进了王母娘娘的肚子,尽管王母娘娘法力无边,但能在腹内施展的法术却没有几个,只要泼猴在肚子里随意一动,被破坏的还是王母娘娘的身体。而我,便愿意做一做这泼猴!”
“计将安出?”华言徽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苏默缓缓道:“取民望,夺军权!”
华言徽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后缓缓闭目,五指收拢。
苏默从衡王书房里走出来来后,便开始大肆动作,首先就是高价收购棉花。
河南处于中原腹地,历来是产粮大户。只不过因为匪乱流民,再加上自然灾害频繁侵袭,故而弄得颇为萧条。有些州县的地主见此,也种了棉花,打算运送向江南。只不过种棉花虽然有利可图,但运输成本摆在那里也让利润被分薄得厉害,改来改去,还不如种粮食心里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