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说的还只是一小部分的损失，而更多的损失现在还根本没有计算出来。


    不是他们太慢，而是损失实在是太多。


    这几年的时间里，周建安发展的可不止是洋河堡，还包括了整个大宣军防司，在很多地方都有周建安的扶持。


    小麦，玉米，土豆，红薯等高产作物更是遍布了整个宣府。


    所以这一次的损失是巨大的。


    要说责任的话，周建安抬起了头看了看众人。


    而众人也明白周建安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很快王进忠就站了起来。


    “大人，建奴猛攻洋河堡数日，说实话，那个时候属下等是真的扛不住了，当时建奴鞑子的刀锋甚至都已经杀到了内大街里面了，再往前伸一点，屠刀就落到了妇孺们身上了。


    但是就是这个时候，关指挥使如同仙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瞬间给洋河堡解了围，挽救洋河堡百姓们于危难之中，这········”


    正说着，他的话瞬间被周建安打断、


    “行了，老王，本官知道你想说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王进忠想说什么。


    话落，周建安便直接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从本官担任百户时起，关宁便跟着本官一路征战，甚至本官手上的很多本事那都是关宁所教导，而洋河堡有今日之样貌，关宁功不可没。


    可是功就是功，过就是过。


    没有什么相抵的说法。


    凡是，本官都不因为私情而枉顾国法。”


    他这样说着，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一些跟关宁要好之人更是微微叹息一声，就连跟关宁关系不是很好的一些文官都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还没等周建安将话完全说完，颜继祖便着急忙慌的站了出来。


    “大人，当初洋河堡之凶险，可以说用危如累卵来形容是一点都不过分，那时，关指挥使完全可以直接转投建奴，先不论将士们会如何，至少洋河堡是肯定保不住的。


    所以下官觉得，功虽然是功，过即便是过，没有功过相抵的说法，但是却也不能寒了众将士们的心才是。


    下官认为，关指挥使虽然有错，但是错不致死，所以下官斗胆求大人再给关指挥使一个机会。”


    颜继祖站出来替关宁说话，这倒是周建安没有想到的。


    他们两人平日里的关系压根没有多少交集，虽然没什么仇怨，但是也没有交情，但是他却站了出来，确实让周建安感觉意外。


    不过他也说了，凡事，依法即可。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外招了招手，走进来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这一路从京师护送周建安回到洋河堡的也正是他。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几乎所有洋河堡人都不陌生。


    黑冰台指挥使，叶鸿才。


    洋河堡内最神秘的人。


    在场的很多人甚至已经超过一年没有看见他了。


    即便是洋河堡即将城破之时，叶鸿才都没出现过。


    不过大家倒是有些明白周建安是什么意思了，因为这两人都是搞情报的啊。


    “你们谁先说？”


    周建安看着两人，骆养性没有推辞，先一步站了出来。


    “靖国公，各位大人，建奴入寇一事，锦衣卫也已经打探出了初步的结果。


    此事早在去年夏建奴便已经开始谋划，他们要么利用青石口山谷众多，我官军不能全部布局的漏洞，缓缓从这些山谷乔装打扮依次走出。


    而到了草原以后，这些人便假装喀尔喀蒙古，漠南土默特部左翼，漠西蒙古诸部的牧民先是去到了明军根本没有控制的漠西诸部，多尔衮再行联络。


    漠西诸部，喀尔喀诸部和土默特诸部由于惧怕我大明之威，于是在多尔衮的威逼利诱之下纷纷妥协，为其提供食物，居所。


    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建奴多次利用我军布防区域狭窄的劣势，不断将大量的火铳，兵器，火炮等从北境悄悄运往喀尔喀，而后再运回段奈所部，最后在此发动了对洋河堡的攻击。


    此后的事，诸位同僚也都知晓了，太如就不再多多赘述了。”


    骆养性说完，朝着周建安微微屈身，而周建安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叶鸿才。


    而叶鸿才显然没有打算说那么多话。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他直接沉声说道。


    “大人，经过黑冰台暗中调查，关指挥使跟建奴没有丝毫的关联，此事，关指挥使确实不知情。”


    “不知情？”


    “一句不知情就可以不承担所有的责任了吗？”


    “本官说过，依法治军，大宣军防司下指挥使关宁，玩忽职守，探查不明，导致建奴入寇，荼害百姓，霍乱宣府。


    然其能够在洋河堡为难之时挺身赶回，实属不已，本官决议，罢免关宁如今所有官职品级，降为本官亲军卫普通亲兵一名、


    然战死之将士凄凄，本官决议，关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此后七日，每日鞭笞十次，另罚没其即日起所有军饷之一半，本官再出一半，全部补给那些因为洋河堡一战而牺牲的将士们！”


    呼······


    当结果从周建安的嘴里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来。


    虽然关宁被一降到底，但是他的命至少保住了。


    虽然他要挨上七十鞭子，但是这里面的水份······


    至于俸禄，那对于关宁来说更不重要了。


    看着他们的反应，周建安也是如释重负。


    说实话，要是看表面，关宁确实是逃不过死罪的。


    可要是细究下去就会发现，这件事还真不怪关宁，他有疏忽，这是事实。


    但是他急马驰援，力敌贼寇，那也是事实。


    更重要的事，决定关宁生死的其实并不是周建安。


    而是百姓们。


    在外面走了一圈，后来甚至被认了出来，而那些百姓们说的最多的一番话就是为关宁求情。


    加上周建安本就不太下的了决心处决关宁，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的打算再给关宁一次机会。


    而后周建安又布置了一些恢复之事，议事结束之后，周建安便回到自己的书房里，此时的书房之中，关宁已经在此等周建安等了足足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