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就从大青山出发了。
后面的人拉车的拉车,赶马的赶马,这段时日青龙帮从附近镇上抢来的东西,除了已经被花掉的银两,其他都被原封不动的送到了平安镇的衙门。
一时之间,衙门内当值的和不当值的,年长的和年轻的衙役们一齐上阵清点银两和货物。
忙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所有东西都登记造册,楚愿作为这件事最大的功臣,当天就把震戟镖局被劫走的镖银带回了镖局,又重新安排了一队镖师负责押送,确保能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将东西送到。
经此一役,震戟镖局的名声算是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打响了,尤其是平安镇附近的几个城镇,未来的几个月时间,百姓们皆口口相传着那日楚愿的‘剿匪’大场面。
再加上鄞朝和鄂伦国之间相互开放边境的政策逐步落实,各种商队和私人货运队伍开始频繁地在两国之间相互穿梭。
震戟镖局的名声传出去之后,往鄂伦国押送货物的生意纷纷找上了门。
由鄞朝送往鄂伦国的每一批货物都价值不菲,再加上两国边境之地本就盗匪频出,一直以来都不甚太平,所以这几笔生意的镖费都不是个小数目。
斟酌再三之后,震戟镖局接下了这几单生意,并且组成了一支由刘承领头,纪天雄断后,再加上镖局之内三分之二的镖师出马的联合镖队,负责轮流将不同顾客的货物送到鄂伦国境内的交接地点。
这种形式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快递,一辆快递车之内放着要送到不同地点的货物,但相同点是,这些货物的收货地址集中在同一片区域。
这种形式对于当地的商人来说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为了货物能够安全抵达鄂伦国,减少半路上被劫所造成的损失,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可了震戟镖局的走镖方式。
当然,走一趟镖挣好几趟的钱,也算是减少了走镖的时间成本,所以楚愿做主把镖费适当的下调了一部分。
有震戟镖局开头,这种走镖的方式开始在平安镇周围流行起来。
不过这些做跨国生意的商人们大多是为了震戟镖局的名声来的,所以即使别的镖局也推出了这种方式,但很少会有人买账就是了。
尤其是等到由刘承率领的镖队顺利抵达之后,大家对于震戟镖局的追捧更是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就这样,震戟镖局渐渐减少了往周围城镇押送货物的小生意,开始专攻跨国运货这一条线。
等到楚愿出手把曾经觊觎过他们的货物,但未曾得手的盗匪势力全部敲打了一遍之后,在穿梭于两国边境的这一趟线上,一打出震戟镖局的名号,就没有人敢打这些货物的主意。
就在楚愿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躺平养老的时候,一条由府衙传出来的消息可是让她犯了愁。
陛下已经派出钦差大臣,专程来北境考察鄞朝与鄂伦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并且在传达到府衙的书信中特别提到了震戟镖局。
知府大人的意思是,等钦差大臣到达北境之后,会亲自带领其来震戟镖局之内考察,让楚愿做好迎接的准备。
果然,有的时候做出的成绩太好也不行,容易被上面的人注意到,楚愿可是最愁跟官府打交道了,一见面各种行礼问安,一天下来累都累死了。
而且官府的人爱摆谱,说几句话恨不得拐十八个弯。
楚愿还记得上一次她把青龙帮的首领洪成晃送去官府的时候,为了拿到那一百两的赏银,跟县令兜了好半天的圈子。
这可让她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在大青山上的时候就直接一剑把洪成晃刺死得了。
一个小小的县令都如此难缠,更别说要见知府,还有那个从邑城来的钦差大臣。
不过愁也没办法,就算楚愿的生意做的再大,她也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在官府面前没有一点话语权。
知府大人说要来,她就得扫榻相迎。
钦差大臣要考察,她就得恭恭敬敬的把镖局的账本,走镖记录等等双手奉上。
要不然上面的人一个不高兴直接给她判个秋后问斩,楚愿倒是不怕,这镖局里还有这么多弟兄,她总不能置之不顾吧。
所以即使再不情愿,楚愿还是表现出一副荣幸之至的模样,带领着杂役们把镖局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打扫了一遍。
钦差大臣此时还未到,而且人家此来主要是为了考察两国贸易的,来他们镖局只不过是顺便,估计也不会停留多长时间。
倒是知府大人,在钦差大臣到达北境之前,这位还专程来震戟镖局跑了一趟,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两个字:要钱。
尤其是在装模作样的参观了一遍镖局内的陈设之后,就开始拐着弯的说府衙怎么怎么破旧,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用来招待远道而来的钦差。
楚愿才不上赶着给别人送钱呢,于是也就顺着知府大人的话说下去:
“大人您廉洁奉公,等钦差看到您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之下办公,一定会大为震撼,等到回邑城之后说不定还会将您的事迹禀告到陛下面前,恭喜大人,前途无量啊!”
看到知府大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楚愿心中偷笑,量他也不敢直说:快来贿赂贿赂我吧。
反正只要他拐一个弯,楚愿就能把话题给他拐到别的地方去。
楚愿之所以能这么有底气,原因无他,她可是凭真本事吃饭的,除了她震戟镖局,哪里还有人能吃的下跨国运货的这块肥肉?
恶心了一番知府大人之后,楚愿恭恭敬敬的将人给送上了马车,至少在外人眼中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
不得不说,这位大人还真是做戏做全套,眼看着这车厢都有点漏风了,也难为他为了在自己面前做戏,一路上乘着这么个破马车来了。
只可惜,他现在仍然要乘着这个破马车回去,而且是两手空空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