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顾谨洐眉头紧锁，他上下瞄了一眼乔念：


    “你在干嘛？”


    乔念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没有提前准备好他该用的东西。


    她是故意的，当然也有风险。


    她知道他一定会生气，也算准了他一定会拿利叔开涮。


    那又怎么样，她赢了。


    “我这就去准备。”


    看样子她并不傻，顾谨洐看着她匆匆忙忙的准备东西，可没想到他被当枪使了。


    洗完澡乔念会像容姨一样帮他准备好毛巾，在门口的位置递给他。


    顾谨洐习惯又不太习惯，明明是从小一直的习惯，突然变得那么不习惯。


    顾谨洐穿着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他接过毛巾擦干头发，乔念开始收拾。


    挺自然的，一切毫无违和感。


    他们像认识很久的人，不需要任何语言来沟通。


    顾谨洐打开酒瓶，倒了半杯，然后靠在沙发上。


    乔念收拾完出来，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那一刻，有点不一样。


    顾谨洐并没有把她当成苏柠玥，因为此时她并不是她。


    苏柠玥爱慕虚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清纯罢了。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眉眼间带着清纯却无比的坚韧。


    在他偏执之下一直受尽了折磨，也并未退缩。


    所以，陆霆申说的对，她不是她。


    顾谨洐并没有拆穿她，其实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一次重新定义的机会。


    乔念素颜，却带着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男欢女爱，也不是强取豪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回家，也否认是她的缘故。


    也许就像陆霆申说的那样，早就过了灯红酒绿的年纪。


    那种日子也很无趣，他甚至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一饮而尽，顾谨洐将杯子里的酒喝的精光。


    “嗳～”


    乔念刚要走，顾谨洐就叫住她。


    “呃？”


    乔念回过头，余晖照在她的脸上，零碎的头发飘落下来，看起来宛如仙子。


    顾谨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没事。”


    没事？


    乔念愣了一下，确定一下然后离开了。


    他一定是喝醉了，否则怎么可能神智不清，认为她长得好看？


    看惯了外面浓妆艳抹的女人，那些的傲人身材，舞动的腰肢，哪一个不比她好看？


    所以他一定是喝多了。


    ｜


    晚上，顾谨洐头疼症犯了。


    他有这样的老毛病，从小就有。


    以前都是容姨帮他按摩才得以缓解，现在她人不在了，只能独自忍受。


    顾谨洐找到之前吃过的头疼药，这是最好的止疼药，但对他来说并不起效果。


    他这个是顽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乔念过来送夜宵的时候，发现他正趴在书房整个人没了知觉。


    “顾总？”


    他不是没了知觉，也不是睡着了，而是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那种疼是无解的，顾谨洐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乔念放下手里的东西：


    “顾总，怎么了你？”


    她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毛病，看了一眼桌子上打开的药，上面是一排英文，但是她认得。


    头疼？


    顾谨洐表现的十分难受，乔念有些手足无措。


    “顾总，你没事吧？”


    顾谨洐推开她，整个人毫无抵抗力。


    乔念磕到了桌角，疼的不敢动弹。


    不想管他，这个混蛋。


    乔念忍着疼刚要走，就听到顾谨洐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抱着头不停的哀嚎着。


    乔念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没有离开。


    她悄悄的走到他面前，搓搓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


    她的手冰凉，但是挺舒服的。


    顾谨洐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每天排斥。


    乔念就一点一点的帮他按摩。


    记得爸爸有头疼的毛病，小时候她经常会帮爸爸按摩。


    她的手力度不重，刚刚好，也是容姨的手法。


    顾谨洐靠在椅子上，头疼有些缓解。


    后来，乔念扶他去了卧室，躺在床上。


    乔念帮他按摩，直到他的呼吸平缓，渐渐的睡着了。


    大概多久不记得了，应该是凌晨，要不然她怎么可能靠在床头就睡着了？


    ｜


    第二天，顾谨洐醒来，看见躺在旁边的乔念。


    她蜷缩着身子，单薄的有点可怜。


    记得昨晚头疼发作的时候，是她在帮他按摩。


    看到她睡的正香，并没有叫醒。


    顾谨洐这个人有些洁癖，就是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但这次并没有生气。


    他悄悄的走进了衣帽间，换了运动装出了门，临走时还帮她把门关上。


    乔念在他的床上，一直睡到日照三竿。


    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属于那种在床上跳起来的感觉。


    顾谨洐呢？


    他并没有责怪她？


    乔念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一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时顾谨洐正好开门走进来，他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顾……顾总，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我马上帮您换床单。”


    乔念的反应很可爱，就好像他真的凶神恶煞一样。


    顾谨洐进了浴室，当然她并没有帮他准备毛巾。


    他看了一眼：


    “帮我拿一下毛巾。”


    “呃。”


    他没有生气很意外，没有惩罚她也很意外。


    在乔念的意识里，顾谨洐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看来是要转变了。


    乔念跑过去帮他拿毛巾，表情有点可爱。


    顾谨洐看着她，心里毫无波澜。


    这种毫无波澜就是无感，或者是波澜不惊的意思。


    顾谨洐怎么会喜欢一个佣人？


    看上去傻乎乎的。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乔念的脸红了，确定是尴尬。


    她和顾谨洐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不对。


    他这个人好像并不是看到的那样，换句话来说他是用顽劣来掩饰内心的空缺。


    容姨说他是个好人她不信，但他绝不是什么坏人。


    当然上流社会的人就没有什么纯良的，内心阴暗步步为营才是正道。


    可是她看到的，陆霆申和他都不像传闻中的有钱人，那么不堪。


    乔念对他们有了新的感观，第一次觉得顾谨洐远比想象中的要好。


    这不是她的错觉，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接触得出的结论。


    但是好景不长，几天后乔念在打扫书房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古董架上的立尊杯盏。


    传闻价值连城，当时乔念并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