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还真有啊！’
林棠之震惊的咽了一口口水。
归七默默往嘴里塞瓜子。
‘咔嚓！’
吃掉瓜仁，吐掉瓜皮。
被砸毁的阳台正下方。
有个半透不透的冰锥形东西立在污水中。
微微反着光。
是那颗掉落的冰雹。
它已绝对的速度穿过混凝土。
落在了下一层污水中。
本来按照污水的深度其实只能看到个大概。
可偏偏这玩意儿长相有点奇特。
不像现在还在掉落的其他冰雹样不规则。
它尾部好像在掉落的过程中，被气压打磨了一样。
变得尖锐细长突出水面。
他知道冰雹是由积雨云内部形成的。
通常只比豆粒那么大一点。
目前已知最大的直径才在十厘米左右。
但这颗多大，多长啊！
不说长度。
单单就论宽度，直径大小都比足球小不了多少。
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凝出这么大又奇怪的冰雹？
归七看了半天，吐出瓜子壳，拍了拍手。
想法有些刁钻：“这么大个东西砸下来，这栋楼竟然没倒塌。”
林棠之沉默的看向她，举手：“或许，是开发商比较良心吧。”
归七：“……”
‘呜～’
归七被冷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棉服把下巴埋进去。
‘砰砰！’
“坐吧，外面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
“好。”
两个小时过去了。
外面……
‘嗖━━’
‘噼里啪啦！！’
‘砰砰砰！’
‘啵哗。’
依旧没停。
“再迟点要是还不能离开，天就要黑了。”
快一天过去，林棠之眼窝那里的青黑好像又重了许多。
他挠着一夜没洗的头发，趴在窗口嘀咕道。
“今晚不会又要在外面过夜吧？”
听到这话，归七有些好奇：“昨晚很冷吗？”
林棠之用力点点头：“昨晚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冷的时候。”
“啥也没有，就这一身衣服，外面还都是水，就跟呆在冰窖似的。”
更何况还不只是单纯冷不冷的问题。
林棠之手握拳头放在嘴边不停的哈气。
一回想起昨天脸上就十分难看。
那一大片血迹。
死了那么多人。
不大的屋子里面全是哭声跟痛苦的呻吟声。
归七瞄了一眼地上表情阴沉的男人。
昨晚怕是不好受。
那么多人挤在一起。
活的死的都有。
都是在和平时代长大的，哪里真正见过死人呢。
没当场被吓到精神崩溃，就已经算是心理坚强了。
归七垂眸望向自己这双有着薄茧的手。
心道这一世的自己不也没见过么。
‘砰！’
‘嗖！嗖！’
天空中有个反光刺了一下归七的眼。
她脑袋还没想明白，身体就做出反应下意识往地上一滚。
下一秒。
两根钢针那么大的冰针就扎在地上。
尾部落地那一刻直接被震断。
“霍！”林棠之双眼亮晶晶的：“姐，身手不错！”
归七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眸光淡淡。
她上前握住地上断开的两根冰针头，稍微使劲用力拔了出来。
还未装修的混凝土地板上，顿时留下两个倾斜方向的针洞。
归七捡起剩下的一起放在手中。
指甲挑着手心的冰针观察。
扎进混凝土的冰针最尖的那部分没有任何损伤。
这么一看，好像混凝土的硬度还不如掉落的冲击力大。
归七稍微使劲搓了搓，却只磨掉一层非常薄的细冰。
这可大不妙啊……
归七心里抽气。
正常的冰握在手里面久了会化。
冰雹也不例外。
她前几年捡废品偶然去到一个城市中就有遇到过。
不过那时候冰雹的样子很小，也很单一。
记得好像跟大弹珠差不多一样大。
比平常的冰要黄一点，没那么白。
青天白日的就从天空中掉下来，稀里哗啦的砸她头上和屋顶上。
当时还拿下来玩了。
至于疼不疼不记得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屋顶被砸的很响。
林棠之凑过来，也跟着拿起另一根放在眼前。
他左右翻了翻，两只眼睛无意识的往中间挤。
但怎么看，林棠之都感觉这跟正常的冰雹没啥两样。
归七瞥着林棠之的傻样，拿着手里的冰针来到角落。
她们身处的这间房，看规格应该是整个楼房的主卧。
而归七进来时就瞄到了角落里有个铅锤。
这东西是用于建房时，测量墙面是否歪斜的工具。
最常见的是由金属或者石头打造的。
地上这个可能是谁遗漏在这里。
上面已经没了线。
不过也可能是房主人放在这的。
归七捡起铅锤在手里掂了两下，挺重的。
她弯了弯眼睛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
“？”
“先说坏消息吧……”归七把冰针放在墙上，握住铅锤猛地向下砸，发出闷哼。
‘嘭！’
‘咔━━嚓。’
林棠之瞳孔猛地缩起来。
只见墙上的冰针完好无损。
而归七手里的铝锤却裂了一道缝。
林棠之不敢置信的快步走过来。
拿起那一枚冰针用力的捏了捏。
他惊呼出声：“那么硬！”
他突然转回头看向窗外那个被砸毁的阳台。
脸上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才意识到外面那大冰雹没将这个楼毁掉，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林棠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好消息呢？”
“好消息……”
归七放下手中的铅锤和冰针，嘴角微勾。
“我们可以离开了。”
“真的吗？”林棠之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可是还有声音在。”
“停了。”
归七话音一落，后一秒破入水的声音果真小了下去。
她把充气艇拖到窗口等着。
林棠之也赶紧大包小包的拖上物资紧跟。
他的没救回来，只能增归七的了。
林棠之不解：“不是刚下了冰针吗，为什么就能回去了？”
难不成这两根冰是结尾？
“这两天你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每一次的变化都带有后缀。”
比如树枝掉光前温度下降，下雨前空气微湿。
而大雪之后……
那些大概率能预测后面会有什么。
但是容易被忽略，也存在一定失误率。
林棠之若有所思的颔首。
归七：“我们大概有10分钟的时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