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


    周宁满脑袋电影梗、游戏梗，一看这个概念，脑袋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话西游}中的至尊宝，然后才是五行山下的孙悟空。


    但系统发布的这个任务，并不是月光宝盒，穿越时光。


    时光穿越是法则级的技艺，系统目前还做不到。


    系统发布这个任务，是因为通过周宁昨天布设的探测器，发现了一些高价值的线索。


    系统估测，这些线索，是一种超凡版的影音资料。


    设备没办法直接读取，需要以智慧生灵为媒介。


    而这些资料，有助于系统在法则之力方面的解析效率。


    周宁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本来就进入了探索无尽城市秘辛的阶段，变更一下探索模式，就能把任务做了，何乐而不为。


    开启了系统导航，周宁有种又回到早期游戏模式的赶脚。


    但也只是念头一闪而已，双人格之后，类似怀旧之类温馨侧的情绪，直接就会转到白人格那边。


    而他在此等大环境下，更喜欢使用黑人格，黑人格就是理性+所有负向的感性，冷酷而阴鸷，在这等感情情绪的影响下，理性也会受到一定的扭曲，视怀旧情绪为软弱者的无病呻吟。


    行动开始。


    先期还是跟昨天一样，先从枢纽前往终端末梢。


    终端模式是可以牺牲的区域，一旦因招惹到诡而难以甩脱，被污染也就被污染了，无甚所谓。


    相较而言，区域中枢结节若是损失了，就真的是一笔不菲的损失。


    一般是他-5日的劳动成果，同时还会影响到下水道荆棘体系的整体格局。


    为此，他还特意建立很多陷阱区、假中枢，若是他被纠缠的太深，就将诡往这些区域带，而不是通过滑道直接前往中枢。


    从终端上到地表，然后再攀爬到一定高度，不久之后，周宁进入了城市内部。


    debuff切换，生命之光变成了死亡呢喃。


    周宁这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此debuff的作用。


    根据他之前对其他冒险者的追踪观察和分析，这是无尽之城五大恒定buff之一。


    其他四个，就是城外的魂力燃烧，下水道的黑暗侵蚀，城市表面的生命之光和夜猎目标。


    这五个buff，可以说是地域buff，必然会被挂一个。


    而且，地域buff不会因为其他类的buff而被顶掉。


    比如在这城市内部，哪怕又诡能给人上buff，死亡呢喃也不会被替换掉。


    死亡呢喃曾被周宁戏称为‘恩左斯的叨哔叨’，但具体的展现方式，其实差的很远。


    恩左斯的那一套，就相当于身边常伴话痨型损友，不管你遭遇点啥，它都能给你唠出一套负能量满满的说法。不停的洗、不停的灌输。


    而现在周宁实地体验的这种，一句话总结，就是：这里有人。


    这里没人，只有诡，但死亡呢喃，能让人体会那种有人、只是你没看见的效果。


    关门声、咳嗽声、脚步声、窃窃私语……


    日常生活中的声音，都有，不是听到，而是直接反馈到脑海中。


    正因为是这种模式，周宁都慌了一段时间。


    毕竟再他看来，这就相当于精神系法术成功起作用了，被高哔格的法则级超凡力，给活活强暴了。


    而他怕的，就是对方在这个效果的基础上，得寸进尺。


    不知不觉修改了记忆，影响了人格，扭曲了性情，渐变了思维模式，这找谁说理去？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深入无尽城市探险、而是耗费大量时间做准备的一大原因。


    他终究还是有弱点，那就是他的灵魂，他的思想。


    面对能够影响他思想的恶意环境，他是没办法潇潇洒洒莽起来的。


    但那是过去，现在不同了。


    黑暗人格，现在的他认为，双人格让他没有了这方面的漏洞。


    扭曲、黑化？比自己的黑人格更黑么？可以比，可以兼收并蓄。


    黑人格最大的问题，就是情绪失控，负面感性情绪过分压制理性，从而陷入混乱状态，干出许多损人不利己的事。


    而白人格最大的问题，同样是情绪失控，只不过这个失控，主要表现为圣母，上演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等等戏码。


    然而，自从黑白两分之后，这两个问题都不存在了。


    当黑的要爆时，理性能够以白为基底，始终保持基底级别的清明，而不至于疯到损人不利己。


    当白的发浪时，理性能够以黑为基底，也就不至于自我感动、大玩奉献，把自己都填了坑。


    什么是灵魂的三位一体，周宁给出的答桉，就是理性和感性的白加黑。这是他鼓捣出来的自洽认知和道路。


    所以，死亡呢喃在黑人格面前，不过是些拙劣的笑话，升级版的幻听。


    他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幻视，因为死亡呢喃，也像黑暗侵蚀一样，可以达成一个叠加态。


    根据之前观察冒险者而获得的情报来看，叠加到一定层数后，对于冒险者而言，就相当于失陷在顶级幻术状态，对其而言，这座超级坟墓般的城市，完全活了过来，人声鼎沸、人流如织，斗鸡走犬，车马粼粼……就像正常的社会在运转。


    可对黑人格来说，就算这些人真的不能再真，真到了像{黑客帝国}的矩阵那般，在矩阵中死亡，在现实中也会死亡，又如何呢？


    牛羊试图让勐兽陪葬，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战，若是因战而死，周宁无话可说。


    反之，是真是假，演的好与坏，都无非是一个‘可杀’。


    在此等特殊的心灵状态下，死亡呢喃的debuff效果，等于是被废掉了。


    周宁一路穿街越户，对各种足以让常人疑神疑鬼的响动或声音，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或许是因为这等态度太过嚣张，厉诡出现了，致死规则直接触发，系统警告：送终黑刀，消灭非黑（暗）生物。


    周宁见过这个厉诡杀人。


    说起来这头厉诡，也算是杀戮效率比较高的诡之一，死于其手的冒险者很是不少。


    它的这个致死规则，堪称是收人头绝技。


    直接斩人一条命。


    冒险者不是三位一体么，就相当于有三条命。


    因为是盖亚一系的，因此都属于非黑生物。


    冒险者的三条命，只要有一条，就能将另外两条拉起来。


    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得沐浴在生命之光的下。


    也就是说，必须是在白昼，且在城市外层，才能把命回满。


    送终黑刀，往往就强斩最后一条命，它的这个致死规则就是这样，除非是法则级对抗，否则必然会被收走一条命。


    然而，周宁现在比一般的黑暗生物还要黑的彻底。


    他的眼眸中闪耀着幽青色的幽煞光芒，嘴一张，顿时就有几条幽光涌出，然后迅速化作数条触手，将所谓的黑刀，实则是超凡能量的这股能量给缠住。


    下一刻，黑刀中非法则的部分，就被剥离了。


    剩下法则之力的框架，却仿佛跟超凡力不在同一个世界，穿透一切物质，直接砸在周宁身上，但很快便消失无踪。


    系统在利用周宁现在的躯壳，收纳法则之力。


    这种收纳不是整个超凡吸尘器、又或超导体，而是通过次元孔洞，将法则力量隔绝到其他世界。


    系统就是靠着这种对晶壁系屏障的微操开关，来拘谨法则之力。


    这些法则之力在异宇宙，或许因为无法格格不入而有所变化，或许会被异宇宙的法则体系扭曲吸收，但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留下被吸纳转变的过程，乃至无法识别转化的尸骸信息素。


    这些，就是系统想要的。它在以多元宇宙为实验场，进行研究。


    送终黑刀就一刀，一刀之后，下一刀也隔很久。


    至于这背后是为什么，又或有着怎样的机制，周宁没兴趣。


    他之前就已经立下支援，只专注于灵魂修行这一摊儿，像心境提升，人格分裂，这些他很有兴趣，也一直在学习，有空就从系统那里获取相关书籍，认证研读。


    若非获得了足够的知识储备，这双人格也没那么容易成功建立。


    但其他的，超凡、法则，他都不求深解，甚至连知其然都懒得弄，只要应用，只吃现成的，最好是打成湖，嚼都不用嚼，直接咽就行的那种。


    因此，周宁完全没有搭理发动送终黑刀的诡，与之擦肩而过。


    又灭杀不掉，跟它蘑孤啥？演给谁看？


    不久之后，又一只诡出现了，这个不是厉诡，它更像是一种特定攻击模式的黑暗侵蚀。


    它不害命，但对某些人而言，胜过害命，很容易触发，然后会给出一个两难的选择，必须做选择，而不论怎么选，三观都会遭受重大扭曲，直白的说就是让人向黑化迈一大步，又或干脆触发黑化。


    具体都有哪些两难选择，周宁自己没试过，并不清楚，他就是通过追踪设备见识了遭遇这诡的冒险者的黑化过程。


    一旦黑化超过阈值，冒险者就hold不住盖亚赐予的生命力量了。


    要知道，当初三合一，可是走的正能量之路，爱到极致，光明正义，那现在被反向剥夺了这个特性，跟正向的超凡力的契合度自然就狂降。


    跌破阈值，生命之力会四散流溢，然后……


    这就是为什么周宁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盖亚就都不是组织炮灰来战斗，而是送祭品来死的原因。


    到处都是这种变态的诡，冒险者们就仿佛是尝试用烛火照亮已经彻底热寂的漆黑宇宙。


    他是真心想不出，盖亚站在敌对力场，跟这一大堆黑暗法则的集合这么玩，是个什么意图。


    当然，这对他也不算是多大妨碍。


    过去他就可以不走心，现在又了黑人格，更是如此。


    白人格那边在激活状态下，自然会因此产生诸如愧疚、愤慨等等负面情绪，但刚一产生，就会应设定而堆积到黑人格这边，往往成了黑人格的笑料。


    没错，人格想要健康，是需要喜怒哀乐的，黑人格也一样。


    至于白人格，则需要来自黑人格的冷嘲热讽、种种鞭策。


    这背后就是阴阳相生相克，并产生运动的原理。


    运动，是‘活’的第一特征，灵魂也在此列。


    所以双人格解决的问题挺多的，包括周宁之前迅速提升的厌世感。


    给的太多，爽的太快太勐，大起之后便大落，超贤者状态。觉得人生就那么回事，值得做的事已然不多。


    现在就不同了，两种人格相互刺激，都很活跃。如果不是理性控场性够强，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周宁有系统提供的路线引导，可以说在以最短的行程接近目的地。


    但还是遭遇了第三只诡。这个诡的法则之力同样很坑人，它能够让人忘记一种能力，并且总是从最擅长的那一项开始。


    周宁就见到过本来表现很不错的冒险者，因遗忘了最擅长的生存能力、跑酷能力、射击能力，而从高手变成庸才，然后惨死在其他诡的致死规则之下的。


    但周宁不怕这个诡，他的能力在系统那里都有备份，即便遗失了，也能让系统以灌顶之法重新加持，就像当初在极短时间内掌握德鲁尹的能力那样。


    而且这个诡比较装哔，居然在他面前显露身形。


    其实这是诡的常规操作，剥夺了目标的最擅长能力后，就会来一轮进攻，仿佛是在体验痛打落水狗的快感。


    但周宁表示，只要神能流血，那么就能杀给你看！


    诡刚冲向周宁，诡周围的虚无中，就出现了大量的幽煞之火。


    撇开哔格不谈，只论超凡技术，这个世界的任何存在，在有系统傍身的周宁面前，都是个弟弟。


    而双人格之后，周宁以及自主的在将德鲁尹的技术体系，往仙道的太上教上靠了。


    并且这种殊途同归，还包含有大量的技术创新。


    而这些技术创新，是通过唯心侧的‘心想事成’来达成的。


    说白了，黑化的周宁，对应煞力的感性认知足够，同时对应的情绪又极度饱满。


    而当他真信心宇宙的存在之后，与超凡力整体的契合度，得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用dnd的规则来描述，现在的周宁，是各方面的状态，都超越传奇的特殊情况，他唯一没有直接入圣的原因，就在于对法则之力的理解较为贵乏，并且没有定下属于自己的法则。


    没有定下特定的法则道路，就相当于没有选超凡职业。


    他也确实没有真正选过超凡职业，他过往所用的，都是系统提供的角色。从躯壳到技术体系，都不是他自个儿的。他就是玩。


    而这样一种状态，其实等于是默认选择了所有超凡职业。


    于是他在准传奇的状态上卡死了，没办法突破，只能是横向发展。


    以至于现在通过灵魂侧的技术手段，以及自己的认知自洽，呈现了这个世界的‘心想事成、真信则灵’的特质。


    这个世界的超凡基底法则，在这条超凡之路上，给予的条款，也的确是宽松。


    所以，黑人格的情绪很容易就点炸，自行将德鲁尹的技能往仙道方向上靠。


    死亡、腐朽，皆是自然的阴暗面，在这样的认知背景下，周宁不仅将德鲁尹的技能转化为太上教的，还将幽猎、乃至三个白骨法身号的能力，甚至魔宗六道的技艺都融汇于一炉。


    按照佛家的说法，一秒等于十瞬间，一瞬间等于三十六个刹那。


    周宁只用了几个刹那，就将迄今为止所掌握的所有黑暗侧，或者说浊煞侧的技艺融为了一炉。


    然后他就像向系统索求更多。


    系统当然有这方面的储备，光是周宁在黑暗修仙时间前后两次以卖动力塔、卖空天船的方式收集的法门，就差不多将该世界的煞力侧技艺一网打尽了，更别说还有系统自行推演、改进、研发出来的。


    都砸进来！


    系统在这知识方面几乎是无条件共享给周宁的，收费也只是收注入耗费。


    然后，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不在需要咒语，不在需要印诀，也不在需要任何仪式。


    周宁的动作，不过是他的一种习惯，同时也更便于引导念力。


    念头一动，幽煞自生，然后就是一种威力上限完全取决于想象力的绞杀。


    这诡的物质形态、能量形态，被粒子级别的力量磨灭和撕碎。


    这是周宁所能想到的极限，比质子更小，微观的极致，他有这方面的概念，于是在仇恨、愤怒等极端情绪而引爆的心想事成和海量技术加持下，就有了这个级别的攻击。


    那只诡就像一团璀璨的烟花，瞬间就炸成了异常细碎的精英光雾。


    黑人格状态下的周宁却仍旧不解恨。


    “我就是黑暗，我就是毁灭，超越一切，毁灭一切，死亡在我面前也要死！”他发出愤怒的咆孝。


    言词很中二，但现场气氛却是燃到爆、也黑暗到爆。


    “嗷！”他发出非人的嚎叫，躯体在不死状态的基础上，迅速魔化。黑人格暴走了，升格成黑魔，对黑暗超凡力的契合和操控，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躯壳不过是反馈出来一些些而已。


    ‘嗡！’半径千米范围内，所有的空间、物质，全部被黑色渲染。


    那是一种非常深邃的黑，比漆黑更黑，比黑暗更暗，就像黑洞可以吞噬一切光，一切物。


    黑暗之后，这片区域的一切物质能量悉数消失，只剩虚空。


    并且，这是个超凡特质的虚空，不断的向四面八方汲取黑暗超凡力，就仿佛是个超凡黑洞。


    法则，在理性的放纵下，黑人格通过暴走，通过心想事成，不讲道理的越过了瓶颈，掌握了法则之力。


    当他宣布死亡在他面前都得死时，其实就是一种仪轨誓约，若失败，他会遭到死亡法则的反噬，若成功，就像现在这般，他以黑暗法则的至高哔格，凌虐死亡法则，统御死亡。


    现在，他就是黑暗的化身，天魔，大黑暗天！


    “嗝儿！”周宁的理性，将情绪澎湃的黑人格的阀门儿给观上了，没有了燃烧态的情绪撑着，黑人格就从大黑暗天的状态退出来了。


    “演够了就歇着吧，装哔给谁看？怪耗能量的。”理性这般吐槽。


    灵魂三位一体，掌控者为王，理性才是真大爷。


    因缘际会、机缘巧合、厚积薄发，有了这一爆，系统忠实记录。


    周宁也是被研究对象，没毛病。


    而周宁则觉得，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火花，什么叫做点燃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