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校尉还想我做些什么？”


    “待会儿我让诸将过来，若他们不降，请将军拿下他们。”


    “没问题。”


    片刻之后，张合进来了。


    “钟校尉，夏侯将军，你们都在？不知叫我前来，有何事？”


    钟繇打了个手势，几个刀斧手从两侧屏风后冲出来，围住张合。他忌惮夏侯渊，却不怕张合，就采纳张既的建议，直接拿下再说。


    张合大急：“这……这是怎么回事？钟校尉，夏侯将军，你们要干嘛？”


    “数日前，车骑将军攻破许都，司空已兵败自尽，长安不可守，我打算献城归降，张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钟繇把事情大体说了一下。


    张合心中郁闷，他能做什么？钟繇要是好好问他，他自然就跟钟繇一起投降。此刻，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作为一名降将的耻辱。他连忙回答：“末将跟随夏侯将军至此，又奉命听从钟繇调遣，既然钟校尉要归降，末将自然也跟着归降，绝不敢妄言。”就这样，张合也很快被搞定了。


    接下来，马腾也来了。


    马腾一进来，发现夏侯渊也在，心中疑惑。


    “钟校尉，你让我来，所为何事？夏侯将军也在？”


    “槐里侯不必着急，先坐下来喝口茶。”


    马腾就依言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又看着钟繇，那表情是在说，有什么话赶紧说。


    钟繇也不瞒着：“原本我想以长安坚守，不料豫州战场战局有变。”


    “有何变？”


    “据最新的消息，司空大军兵败临颍，车骑将军大军又攻破许都，司空已经……自尽而亡，此消息仍未传开，若传开的话，长安必会大乱，不可再守。我经过深思熟虑，打算献城归降，槐里侯，你意下如何？”


    “这……战局怎会如此？”马腾惊掉了下巴，这天下局势变化得也太快了吧？曹操占据四五个州，兵力强盛，在短短的一年内，就这么败亡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此是真言，我岂会骗你？今我等已是无路可走，唯有归降，但槐里侯自有大军，割据一方，若不愿意归降，我亦不会强人所难，我愿意让槐里侯率军离去，只是之后槐里侯会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钟繇看着马腾，等着他的回答。


    马腾陷入了沉思。看来钟繇把他叫来，是想听他表态来着。他若降了刘敬，也不知道刘敬会怎么待他，他先与刘敬交战，兵败而逃，如今又投降，这待遇恐怕不会好。或许能保住性命，但自己多年经营，也会化为乌有。


    如果不降呢？马腾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他在凉州摸爬滚打已有数年，也算是老奸巨猾了，岂会相信钟繇的话？钟繇表面上说是放他率军离去，这话一点都不能相信。他明白，他一旦表态不愿意投降，钟繇就立即灭了他。


    退一步讲，就算钟繇放他离开，他又能去哪？老巢扶风槐里已经被攻破了。早知道有今日，当初还打个屁，还不如直接投降。


    马腾下意识地用眼睛瞄了瞄两侧的屏风，仔细倾听，想着那后面是不是埋伏着刀斧手，就等着他说一声不，刀斧手就会冲出来，把他剁成肉泥。可惜，距离有点远，他听不到有任何声音，也不知道后面究竟有没有人。


    很快，马腾想明白了，自己压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连忙向钟繇行礼：“愿跟随钟校尉，归降车骑将军。”


    “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槐里侯这决定必不会错，只是槐里侯军中将士皆关中人，只怕不可控，还是先由夏侯将军带着吧。”


    这是剥夺马腾的兵权，马腾如何听不出来，可他也没办法反对，只好拱手：“愿听钟校尉之言。”说着，亿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递给夏侯渊，正是用来调他军队的兵符。


    夏侯渊微微一笑，接过了兵符，正想去接管马腾的士兵。这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鼓声。钟繇和夏侯渊一愣，这是击鼓示警的声音。


    “莫非敌军攻城了？”


    “这不可能，傅彦材已去太史将军大营，想必已见到太史将军，太史将军还怎么会攻城？”钟繇突然脸色大变：“不好，想必是城内有变。”他做这一切，就是想和平投降，想不到还是发生了动乱。


    “马腾，是不是你干的？”钟繇大怒，双眼瞪着马腾，一声大喝。


    马腾一脸懵圈：“不是我，若是我，我何必只身至此？”


    这话有理，钟繇却无心管是不是马腾，连忙下令：“士兵，先将马腾关押起来。夏侯将军，快回去掌军，调兵过来。”


    “好。”夏侯渊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马腾看到钟繇让士兵抓他，他本能地反抗起来，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钟繇的地盘，他敢反抗，钟繇就敢杀了他。此时，他也不知道情况，决定还是放弃反抗，任由士兵抓他入狱。


    钟繇连忙调来自己的士兵，又派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很快，士兵就跑了回来汇报：“报校尉，是马超率军向我们这边攻过来了。”


    “什么？是马超？”钟繇以为搞定马腾就行了，万万没有想到，马超会闹事。


    原来，前段时间，裴茂来长安时，无意中被马超看到了。当年，马超年纪二十出头，就随父亲马腾率军与李傕、郭汜等人交战，曾见过裴茂。如今是战时，却在长安看到裴茂，他自然感到奇怪。后来，他去询问马腾是否知道裴茂来长安了，马腾却表示不知。


    昨天，段煨来长安，又被马超看到了，他以前也见过段煨。这下他疑心大起，就派人悄悄地盯着钟繇。今日，他得到汇报，张既和傅干去见了钟繇，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商讨什么，他还没有怀疑什么。后来，士兵又来报，夏侯渊和张合也先后来见钟繇，这下他疑心大起。他思来想去，觉得钟繇要对自己不利，钟繇想夺马腾父子及各路诸侯的兵力，钟繇想干这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