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


    艾瑞斯一次性借出了许多本有关龙这种神奇生物的书籍。每一本都厚得能遮住窗外的阳光。


    邓布利多咳嗽一声很快溜走了。


    斑斓的光就洒在那身黑袍子上，他停顿了很久，才终于靠过去。


    艾瑞斯握着笔写写画画，可是找到的资料大多都是没用的。没有任何一本书，任何一种办法能消灭那东西。尤其在这个看不见任何黑魔法研究的霍格沃兹里。


    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忽然说：“要站多久？”


    那个影子才动了动，向她靠近。


    黑袍子无声无息地坐到一旁，他的身上似乎没了那些呛人的魔药味。当艾瑞斯看过去，连油腻的头发也变得干爽。


    怎么，去了一趟科多斯多瑞兹的人，被掉包了？


    视线实在太过灼热，斯内普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我，还以为这里坐了一个学生。”他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为什么忽然借出这么多书？”


    因为她想杀了那个“自己”。


    嘴角弯起来了，艾瑞斯露出久违的笑容。


    “因为我忽然对龙很感兴趣。”


    她的双眼一眨不眨，牢牢盯着面前的人。可他神情不变，连头发丝都安安稳稳。


    “龙。”


    让人感到熟悉的气味飘过来，是雪原上的冷冽。斯内普随手拿起一本旧书翻开，“想知道什么？鲁伯海格也许能回答你的问题。”


    “那你呢？”


    那双手顿住了。


    “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黑眼珠看了过来，带着艾瑞斯不敢直视的感情。她偏开头。


    “下个周末，我会带上新调制的狼毒药剂去见卢平。你想来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


    斯内普挑着眉毛，“万一他又疼得滚到地上，万一他又扑上来要袭击我，”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当保镖？”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神情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和。他合上书本，轻轻点头，“恩。”


    恩什么？让她做保镖？


    开什么玩笑，这个人明明比自己强多了。“那个卢平根本伤不了你，”


    嘴角的笑意忽然就消失了，那双眼睛也重新变得阴郁，说：“他当然伤得了我。”


    “不去也好，”他站起来，“恐怕现场有些危险，你还是待在学校里……”


    自己也是昏了头了，想要邀约，做什么不好，去看卢平。


    斯内普转身要走，袍子竟然被拉住了。


    “我想去。”


    他惊讶地回头。


    “我会去的，斯内普。结束之后你再带我去一次那家酒吧？我还想尝一尝罗斯默塔夫人的牛排。”


    再顺便问一问这一次的圣诞节，你去了哪里……


    事情顺利得让他不敢相信。以至于到了霍格莫德日这一天，两人并排走在进村子的小路上时，斯内普都有些发怔。


    渐渐暖起来的天气不再使人手脚发僵。她的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


    “还是在那间棚屋吗？”


    他点点头，“那是邓布利多准备的地方，从上学时就是。”


    “所以卢平也是你的同学？”艾瑞斯问，“可我看他和布莱克更亲近。”


    身边这人冷笑一声，“当然，他们几个亲近得不分彼此。做什么都一起……”


    “是吗？莉莉也是？”


    他脚下一顿。明明嗓音还是那么温和，他就是觉得走在前面的人变得尖锐了。


    “怎么了？”艾瑞斯笑着转身，“怎么不走了？是想不起来莉莉和谁亲近吗？”


    他张了张嘴，“……她…刚开始时，和我，”


    “和你亲近。”


    那人又转身离开了，脚步很快。这一次斯内普追了上去，袍角翻滚着像此刻的心情那样忐忑不安。


    “她和我在上学前就认识——”


    “是吗？”


    “是！”他急忙说，“小时候我们住得很近，在郊外我碰到了她，和她的姐姐。那是我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


    “朋友——”


    周围有人经过，看向他们的目光有些奇怪。


    那姑娘明明笑着，眼底却冷得很。“第一个朋友，多珍贵。后来波特从你身边抢走了她？”她嚯地转身，斯内普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一定很生气吧？和他们打了起来？”


    “打过，”


    倒是诚实！


    艾瑞斯气得又一次转身就走，并且很快来到那间棚屋。卢平也刚好在此刻到达了。可他没有想到来了这里的第一件事不是喝药，而是一顿劈头盖脸。


    “卢平？正好，我身后这个人刚刚提到你，也许你能说一说詹姆波特抢走莉莉之后，这个人到底跟你们打过多少次？”


    “打…什么？”


    “打架！”艾瑞斯朝他大喊。


    卢平立刻举起双手，“那恐怕要看莉莉拒绝了他多少次。”


    胡说什么——


    斯内普气急了，一把把人推到草丛里。他想要拉一拉那个人，可她转过身，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


    “新的问题，莉莉，拒绝了你多少次？”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手腕被拽紧了。斯内普把人牢牢抓着，“也许我找了她很多次，但是有多少次我不记得了。”


    哈！艾瑞斯咬着牙用力挣扎又被他拽回来，直到两人身前几乎没有空隙。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他。


    “我想求得她的原谅，你说得没错，那是我第一个朋友，很珍贵的人。”在艾瑞斯拼了命的大力气下他提高了音量，“就是这样珍贵的人我对她说了世上最不应该被说出口的话，我叫了她泥巴种——”


    林子里吹过一阵冷风，身前的人忽然就愣住了。


    再转头时对草丛里刚刚爬起来的人说：“什么是泥巴种？”


    “…”


    卢平张着嘴，身上的旧衣服裹满了泥。


    “就像你现在？”


    “当然不，”斯内普大声说，“那是对父母都是麻瓜而生下来的孩子是巫师的人的称谓，是最肮脏最恶毒的称谓——从那以后，她就离开了，不是詹姆波特抢走了她。”


    是他亲手把人推了出去。


    艾瑞斯渐渐安静下来，可语气还是淡淡的，“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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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设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不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所以距离最近的科多斯多瑞兹会收取北欧和东欧的各血统学生。在血脉上没有那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