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之走回来，蹲下去，看着他说：「我知道了。」


    柏栩川一脸懵：「你知道了什么？」


    「理由。」贺衍之郑重道，「你搬回来住的理由。」


    柏栩川脸上写着四个字，愿闻其详。


    「你一个人住谁照顾你？」他理所当然道，「搬回来，我照顾你。」


    柏栩川虽然已经非常心动了，但还是忍不住指出：「准确来说，是林姨照顾我们两个。」


    「嗯，明天送林姨一套新房。」贺衍之眼也不眨地说。


    柏栩川努力沉住气，半晌问：「你真的很想我搬过去吗？」


    贺衍之看了眼手錶，缓缓取出体温计：「嗯。」


    柏栩川心想他肯定没烧。其实他健康的不得了，连咳嗽都没有。


    有点心虚地凑过去看，果然，才36.5度。


    柏栩川道：「你看，不发烧。」


    贺衍之怀疑温度计可能过期了……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可能，还是低头用嘴唇再测试了一下。


    「嗯。」他终于放下心，「不发烧。」


    贺衍之放下心，理智就差不多回来了。他收好温度计，返回来握着柏栩川的手，两人并排坐着，沉思。


    柏栩川正想说我去给你泡个枸杞菊花茶，忽听贺衍之隔空回覆：「对了，你刚刚挣扎的时候，说什么今天不行？」


    柏栩川张了张嘴。


    贺衍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必须问清楚，对着柏栩川怂怂的视线，追问：「嗯？是什么不行？」


    柏栩川：「……那个水凉了，我去重烧一壶。」说着飞也似地逃离了危险话题。


    第77章


    晚上, 柏栩川有点心疼贺衍之来回折腾, 慢吞吞说要么就在他这里睡一夜好了。


    贺衍之有点好笑地瞅着他：「我是没所谓。」


    想了想道：「你不怕我来的时候被拍了？」


    「怕, 我怕死了。」柏栩川屏息静气，「那我怕也没用啊, 明明叫你不要来的。」


    他说那话的时候明明嘚瑟死了, 背后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贺衍之看着他，只笑不说话。


    柏栩川叫他笑得有点怂：「……走不走啊？」


    贺衍之敛了神色：「我今天得回去。」


    柏栩川猜他大概有事，也不留了：「嗯, 那你小心点。」


    「有什么要我带回去的吗？」贺衍之走到门口，转头道, 「我要一点点，把你的东西再搬回去, 最后把你也搬回去。」


    柏栩川目不转睛看着他，笑道：「我真是现在才意识到，衍之原来这么会说话。」


    贺衍之笑笑, 声音是平静的，眼睛却很亮。


    出了门，回身挡住：「穿这么点衣服快回床上窝着去吧。明天红毯上见。」


    柏栩川道：「好。」


    柏栩川一晚上没睡好，因为他老梦到学区房和养不养宠物这种真的完全提不上日程又很纠结的问题, 总之第二天他睡了个懒觉，一觉睡到中午。


    红毯下午一点开始, 老扎让助理给他送衣服过来, 顺便就在车上化妆换衣服——他化妆倒是简单, 就画一下眉毛, 弄弄头髮。


    饭索性是不吃了。


    老扎车里看着换好衣服的柏栩川，一边感嘆自家艺人条件真好真是好，一边质问他为什么不吃饭。


    「你难不成还在减肥？搞得跟穿裙子的女明星一样了，不吃饭怕胃凸？」


    柏栩川轻咳一声：「那不是没时间吗。」


    「什么没时间，吃饭的事，能叫花时间吗！」老扎义正言辞道。


    柏栩川有些奇怪：「那以前怎么没见你管我吃不吃饭？」


    老扎有些语塞，扭过头：「……关心艺人的身体，是经纪人的天职。」


    柏栩川有些好笑：「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在路上没有堵车，一路飞驰到场馆外。


    电影节的红毯是按剧组排列，一个剧组一起走，时不时好几辆车停下来，名艺人、名导演、名编剧从车上下来，大牌云集，两侧围满了得到机会在这里蹲点的记者，快门声咔咔响个不停。


    「x导看这里！」「x哥这里看一下！」之声络绎不绝。这种场合，多数是电影从业者，说的直白点，丢块石头就能砸到一个单片票房十亿的大咖，相对而言，像柏栩川这样的顶级流量，倒是成了稀客。


    即便如此，他从车上踏下来的时候，还是吸引了最多的目光。


    镜头一下全对准了那个从黑色奥迪上轻快迈步下来的年轻人。他穿着定制西装，浅灰色西装外套，白色衬衫配同色领带，不同于现场其他人的沉稳庄重，透着他独有的意气风发。


    「喔……」


    「柏栩川也来了！」


    第78章


    疯狂按下的快门声配合着人群的尖叫, 一下将气氛炒热。正在各个网站蹲点看直播的线上观众也都打起了精神, 一个劲催促导播把镜头切过去。


    而等在路边负责手机直播的人员幸运地拦住了柏栩川, 让他对观众说几句。


    柏栩川欣然对着话筒打了个招唿：「大家好我是柏栩川。」


    接下来他说什么大家基本听不见。


    因为镜头太近了，毫无瑕疵的五官被放大, 即便是手机镜头有些难免的变形, 也难掩他卓越的风采。


    「西装川简直太帅了！」


    「啊啊啊啊舔舔舔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