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像电视剧里对待女主角一样,用食指勾起男人的下巴。
这特么可是贺衍之啊。
柏栩川实在是担心,实在是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于是灵机一动——
他伸出双手,机智地捧着贺衍之的脸。
从两侧,跟双手呵护着花朵一样,温柔仔细地把他的脸捧起来。
贺衍之手还捂着鼻子,其实他倒没有觉得多疼,这个过程很短暂,动作只是下意识的。
柏栩川却觉得一定特别严重,担心道:「你怎么样?」
林姨抱着干净衣服路过,目睹此景,不由内心一震。
只见柏栩川双手捧着贺衍之的脸,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不知在诉着什么衷肠。
林姨自忖:我在这里住是不是很多余?
她冒出了回家住,只定时过来收拾卫生的想法。毕竟现在有人住,好像也不需要她看家……?
第32章
林姨急匆匆走开了,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锅里,排骨还在和酱料们一起愉快地炖煮, 掌勺者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情。
柏栩川「强行」拿开贺衍之捂着鼻子的手, 担忧问:「怎么样还好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被捧着脸的贺衍之说不出话。
他本来没怎么样, 被这么看着, 就很怎么样了。
柏栩川一直待在锅边上, 热得额头沁出汗来, 脸也红扑扑的,眼睛里写满痛心,一副做了天大的错事的模样。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 盯着贺衍之高挺的鼻子, 半晌慌忙道:「流血了,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吧!」
流血了?
贺衍之完全不认为就刚刚那个程度的撞击能把他撞出鼻血来。
所以他应该是……上火了。
对,上火了。
可是他一向饮食清淡,注重养生,不会乱吃东西。不熬夜, 早睡早起, 每天坚持体育锻鍊,习惯优良。他能因为什么上火呢?
难道是下午柠檬吃多了?
柏栩川匆匆忙忙关了小火, 围裙也来不及解开, 特别体贴小心翼翼地把贺衍之搀扶到二十米外的客厅沙发上坐下,动作十分轻柔, 宛如对待某种易碎物品。
贺衍之张口想说自己没事, 但是那双温柔的手一直按在他肩上, 传递着某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柏栩川让他坐下,头抬高,调整了沙发椅背的角度,又在耳边说:「你等我一下。」
贺衍之身体陷进沙发里,有一点眩晕。
总不可能是失血过多,他掏出手帕抹了一把脸,就那么一两点血迹而已。
柏栩川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冰袋,小心地让贺衍之枕在脖子下面。
「这样止血很快的。」柏栩川歉疚地拿了湿毛巾让贺衍之擦脸,挠挠头再度道歉,「我感觉我总是把你弄伤。」
上次对戏的时候,手也受了伤。
贺衍之回以一声笑。
柏栩川:?
怎么受了伤还这么高兴的?
「这算什么受伤……」贺衍之低低嘆了口气,「小川,你也太紧张了。」而且也太温柔了。
颈后的冰凉感又让他想起那天下午,年轻人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缠上一块打湿的冰毛巾。
柏栩川不好意思地:「那……我再去看看排骨?」
确定贺衍之没事,他又惦念起了自己的宝贝排骨。
蹭一下蹿到厨房,收汁,装盘。
端过来,手里拿个筷子,问贺衍之:「尝尝么?」
他笑嘻嘻:「就当赔罪了。」
贺衍之打量了一眼,雪白的瓷盘里,色泽漂亮,香气浓郁的排骨码放得整整齐齐,很像那么回事。
夹起一块,入口酸甜,外焦里嫩,回味无穷。
他眼神赞赏,问:「怎么突然想到要做饭了?」
柏栩川没什么心眼地答道:「一直会做的,这道菜是想做给一个老朋友,但是很久没做过怕手生,就想练一练。」
这么些天,第一次看到小兄弟进厨房,原来是为了「一个老朋友」。
贺衍之眼神闪了闪,柏栩川期待地看着他咀嚼,不禁追问:「味道怎么样?」
贺衍之皱眉:「不错,但香醋可以少放一点。」
柏栩川一呆:「是太酸了吗?」
他也夹起一块,自己尝了尝,舌尖细品,喃喃道:「不酸啊……」
难道贺衍之讨厌吃酸?
可是想到他吃柠檬时的勇勐景象,也不像啊。
柏栩川不明就里地暗想:大概他喜欢柠檬的酸,不喜欢醋的酸。
下次如果给前辈做饭就多放点糖好了,柏栩川在内心的小本本上记下。
*
难得一个没有安排的夜晚,两个人宁静地坐在沙发上各自看剧本。
柏栩川舒适地盘着腿,靠在柔软靠垫上,单手举着剧本,一遍一遍看自己的部分。
对面贺衍之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直,两指夹着一支笔,在剧本上做着记号。
柏栩川心思总不能集中,时不时熘号,扫一眼贺衍之拿笔的那只手。
贺衍之的中指和无名指一样长。
听说,有这种特徵的男人,嗯……
他把剧本举高挡住视线,又从后面偷偷瞟一眼下午流过鼻血,现在已经干干净净的脸。
鼻子也,嗯。
但是就是这么可惜,柏栩川目光最后轻轻扫过某个部位,遗憾地轻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