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正凯眼睛红红的斜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戏嚯道:「你这种模样身板的,一进门就被盯上了,我还蹦个锤子。」
夏宁双手交叠,和小黑一个坐姿,说道:「那你想干嘛,我陪你去。」
「你小子,在可怜我吗?」边正凯瞪着他道。
「不是啊,我在家里待着没事做,快长蘑菇了。」夏宁拿他的话堵了回去。
「……你刚还说你一堆事要做。」边正凯无语了。
夏宁一摊手:「这不是做完了吗,照片弄好了,猫砂也换好了。」
小黑不满地叫了两声,表示他在睁着眼说瞎话,他压根儿没有碰过它的猫砂盆,一直都是大爸爸在铲屎。
边正凯看了他,噗嗤一笑:「行吧,孕夫能吃刺身吗,我请你吃吧。」
「不能呢。」夏宁乖巧地说,「不过日料店应该也有寿喜锅之类的。」
边正凯摸了摸他的头:「走着。」
两人找了家环境不错的餐厅,只是地处偏僻,开车过来就花了快两个小时。边正凯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地给夏宁打开车门,一派包养小情人的架势。
夏宁看见外面停了一熘豪车,餐厅经理非常老狐狸,出来迎接的时候看见他的肚子,居然没有过多惊讶的表现,而是一脸淡定地邀请他们进去,还问了夏宁的忌口。
这里的房间是一扇门分隔两间房的,客人们都很安静,不会吵闹。
夏宁脱了鞋子进去,边正凯点了一堆吃的,两人坐在垫子上等上菜。
这家店速度很快,且食物精緻美味,夏宁眼睁睁地看着刺身流口水,只能默默地吃饭。
边正凯喝了点清酒,脸上就起了一丝丝红晕。夏宁这才发现,他酒量原来也就一般般,难怪动辄就能醉到断片儿。
「小叔,少喝点儿,一会儿进了市区,交警闻到酒味要把我拦下来的。」夏宁劝道,偷偷地吃了半块生鱼片,呜呜呜,太好吃了。
边正凯慵懒地哼了一声:「你又没喝酒,怕什么检查。」
「说的也是哦。」夏宁见他低垂着头,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不放心地说,「你不会又哭了吧?」
边正凯勐地抬起头,用眼睛瞪着他:「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他浑身上下懒懒散散,眼角眉梢都是醉态,瞪人的时候一点儿威力也没有,反倒像小黑炸毛。
夏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边正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他又道:「刚才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吃着吃着忽然就又伤心了,小叔叔,你适合多笑笑。」
他一脸认真,看得边正凯不由地愣了一下,这句话,好像那个人也跟他说过。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可爱,别老凶神恶煞的。」
只不过后来那人又改口了,在后座上对他狠狠地说:「比起你笑的欠揍的样子,我发现你还是哭起来更好看。」
「滚开——」边正凯捂着头道,「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夏宁忙道:「小叔叔,你怎么了,头疼吗?」
他眼睛红红地望着虚空,喃喃自语地说:「我不会再为他伤心了,他不值得……那么多人上赶着要跟我,他算哪根葱!」
挽着古芝兰的他,不再值得他这般伤心,他不难过了,真的。
「小叔叔……」夏宁刚想起身去安慰他,忽然,推拉门被刷地一下拉开了。
边汝文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正装站在门外,对面的房间里坐着满脸惊惧的古家大小姐。
「汝文!」古芝兰见到对面的情景,忍不住叫了起来。
边正凯随着她的惊唿抬头,目光正对上面无表情的边汝文。
「文、叔。」夏宁全身僵硬地看着走过来的边汝文,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
边汝文对他简单点了点头,伸出手,下一秒,古芝兰发出一声尖叫。
边正凯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他一把拎着衣领带了起来。他头晕脑胀,一下子站立不稳,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就在他以为边汝文会让自己扑个空的时候,一只手稳稳地固定住他的腰,边汝文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我算哪根葱?」
边正凯咬着牙,一言不发。古芝兰吓傻了,以为边汝文马上就要动手揍人。
夏宁赶紧道:「文叔,小叔叔他喝多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带他回去吧。」
说着,就要把他手上的醉鬼接过来,边汝文轻轻地把他的手挡了回去,对他有礼地说:「你自己回去吧,人我先带走了。」
说罢,再次做了一个让古芝兰几乎昏过去的动作——他直接将边正凯丢到了自己肩膀上,扛着他走了出去。
夏宁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边正凯虽然瘦但看着比边汝文矮不了多少,他扛着一个人却连一丝摇晃都没有,剎那就消失在了门口。
古芝兰呆住了,夏宁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随时会哭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古小姐,要不我们……谈谈?」
十分钟后,两人在露台的小桌子上面对面坐着,一人面前放着一杯红茶。
夏宁当然不会扔下边正凯自己回去,但也不能就这么让古芝兰走了,万一引起轩然大波就无法收场了。也不知道边汝文带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