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进副驾驶,自然而然地和俯身压过来的边恆亲了一下,让他为自己繫上安全带。
影视基地附近的人不少,边恆开的很慢,街边有几个穿古装的,抱着烤红薯在吃。
夏宁靠在座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笑着说:「你看那个戴兔耳朵的,傻兮兮的,像不像我刚毕业的时候。」
边恆也看了眼那个人,似乎是演话剧的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当初要是这么傻,我也不会带你走。」
他最近说话越发不客气,经常挤对夏宁,夏宁忍不住说:「你在变着法子说我傻?」
「我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边恆扬起嘴角,看着前方的路道。
夏宁撅起嘴巴,不满地说:「你知不知道要让着怀孕的人,我脾气会很大哦。」
「好哦,我尽量。」边恆学着他的语气道。
夏宁说:「边总,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边恆轻笑了一声:「坐好,要转弯了。」
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外面寒风凌冽,边恆把大衣给夏宁披上,揽着他出了车库往门口走去。
下了电梯,刚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一团黑色的身影缩在门口。
这个小区的安保措施不错,边恆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没有刻意设保镖。他皱了皱眉,把夏宁护在了身后。
夏宁愣了一下,随即诧异道:「爸爸?」
夏忠祥衣衫褴褛地靠在门前,抬起头看了过来,他满脸憔悴,鬍子拉渣,脸上有不少伤痕,全然没有了之前端正庄严的模样。
二十分钟后,夏忠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屋里暖气很足,夏宁便给他拿了件干净的衬衫。寒冬季节,他只穿了件破旧的毛衣,看上去似乎还是从哪里捡的,显得很不合身。
他失踪的一个月来,夏宁一直在想他的近况,但没有想到会混的如此心酸。尽管他对潘亚兰做了那些事,看见他这副模样,他还是心里一阵酸楚,心里的怨愤已经消去了大半。
夏宁脱下外套坐在他对面,边恆也坐了下来,给他拆了一盒蛋糕,那是刚才路过红宝石顺便买来给夏宁尝一口的,他最近被限制的厉害,偶尔还是要换换口味。
夏忠祥接过蛋糕,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嘴边都是奶油。
夏宁不忍看他,拿了纸巾递给他:「家里没什么吃的,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了。」
夏忠祥沉默着点了点头,一句话不说。
「爸爸,你的毒瘾……戒了吗?」夏宁开口道。他注意到,夏忠祥的手上都是冻疮,脸上也有不少被揍出来的伤口,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夏忠祥经歷了什么,总觉得他眼神里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夏忠祥看了眼边恆,移开视线道:「戒了。」
「戒了就好。」夏宁唿出一口气,终是忍不住道,「你有回去找过妈妈吗?难道你真的打算和她离婚,再也不回来了?」
边恆起身道:「我去看看外卖到了没。」
夏忠祥看着他走出去,转向夏宁,眼中带着恳切道:「宁宁,爸爸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你帮帮我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夏宁从来没见他求过谁,尤其受不了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你借给爸爸一点钱吧,我、我最近做生意亏了不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夏忠祥眼神闪烁地说道。
夏宁忙坐直了身体:「你生意出问题了?可你最近都没回家……你是去h市分公司了吗,那里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总之我需要周转资金,你看你那里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我可以打欠条。」夏忠祥看了看门口,说道。
夏宁想了想,说:「这样吧爸爸,我最近手上有笔酬劳,不过你如果生意上有问题的话,我觉得还是应该问问边恆能不能帮上忙,倒不是欠条的问题……」
夏忠祥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他道:「就问你借点钱还这么不情不愿的,问边恆?你真以为我心里没有芥蒂吗!两个男人,还住在一起,简直是伤风败俗!我们家的事他掺和什么。」
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暴躁,夏宁也有点生气了:「爸爸,你说的太过分了,如果不是边恆去找你,你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吗!况且我提这样的建议是对你负责,万一你的资金鍊再出现问题怎么办。」
夏忠祥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道:「你对我大唿小叫?你反了是不是!」
夏宁失望地看着他说:「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蛮不讲理,我不是在跟你吵架,只是就事论事。」
「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就一句话,你借还是不借?」夏忠祥面露兇狠地逼近他。
夏宁见他的神情有些失控,忽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戒毒?你问我借钱不是因为生意亏损,而是因为想去买毒.品!」
夏忠祥狂乱道:「你借还是不借!我白养了你二十多年!现在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他说话颠三倒四,眼神开始有些散乱,夏宁急忙起身往玄关跑去。
「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夏忠祥操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沖了过去,他此时毒.瘾上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宁还没来及打开门,就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睁大了双眼,难以相信道:「爸爸,你疯了吗?你冷静一点,我是你儿子!」